叶小天悠然道:“我是来帮你解围的!我能保全你们的性命和家族,保证你依旧可以继承知府之位!这……值不值得你们放弃旧怨,与我合作呢?”
张雨桐心口怦怦乱跳,不敢置信地问道:“怎么可能?你为什么要帮我,你能怎么帮我?”
叶小天道:“有什么不可能呢?我为什么要临阵倒戈,这与你们无关。你们只需知道,格哚佬部和凉月谷出兵不是因为于监州,而是因为我叶小天,这就够了!”
张雨桐目芒一缩:“你是说,格哚佬部和凉月谷受你驱策?”
叶小天笑道:“差不多吧!现在,格哚佬部和凉月谷负责后门和西门的防务及接下来的进攻,而城中防务也大半由他们负责。如果他们此时站在你这一边,你说结果会怎样?”
张绎的呼吸突然变得急促起来,什么仇怨都已被他抛到了爪哇国去,看着叶小天,他就像一个溺水待毙的人突然发现了一截救命的木头。
但是,叶小天为什么要帮他们,需要他们付出什么样的代价?
张绎心中忐忑,马上迫不及待地问道:“你想怎么做?你想要什么?你要我们怎么做?”
叶小天就像一个老奸巨猾的商人,笑容可掬地道:“看!这就是我们真正要谈的问题了。各位稍安勿躁,坐下来,我们平心静气地好好谈谈。我想要的,其实比于家想要的只少不多。所以我相信,你们一定会答应的!”
申时,于珺婷站在正门外,沉声吩咐道:“还有两刻钟,大家做好准备,准时发动进攻!”手下兵将轰然称喏,掩体之后的士兵开始进入进攻准备。
时间一点点地过去,申时二刻,于珺婷长长吸口气,将手向前用力一挥,喝道:“进攻!”
呐喊声轰然响起,士兵们蜂涌上前,一架架梯子搭在墙头,一辆辆撞车推出小巷。
然而,战斗进行得异常顺利,前衙的防御虚弱到了极点,几乎是转瞬间就被他们撕开了好几道口子,紧跟着整道防线彻底崩溃,守军开始仓惶后退。
于珺婷先是有些意外,随即恍然大悟,脱口道:“他们这是要龟缩到内宅去集中防御,追上去,不要给他们喘息之机!”说罢大步向前赶去。
于珺婷急匆匆赶到二进院落与三进院落相连的那道门户,一见大门洞开,不禁冷笑道:“想玩空城计吗?可惜你不是诸葛亮,我也不是司马懿!杀进去!”
没有阻挡、没有埋伏,于珺婷不由得愣在那里,至此依旧没有抵挡,张雨桐难道要束手就擒?
这时候,她终于意识到情形有些不对,可是……能出什么问题?
能有什么问题?
于珺婷脸色微变,刚要喝令全军撤出,就听后方传出山呼海啸般的呐喊声。
张雨桐红着眼睛,披头散发,手执宝剑,率领士卒冲锋陷阵,迅速截断了于珺婷的后路,那些推着小车向前方运送柴木稻草的人也都被他的人马迅速截获。
“怎么回事?”于珺婷满脸惶惑地四顾。
于海龙提着刀,飞也似地冲到她的面前,又惊又怒地道:“后宅里空无一人,我追到后门,却被格哚佬部乱箭射了回来!”
于海龙话音刚落,文傲也冲了过来,急声道:“土司,咱们的后路被人截断了,领兵的居然是张雨桐,他利用咱们原先设下的障碍物,把咱们堵在府衙里了!”
于珺婷的心刹那间就沉到了谷底,她不明白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变化,但她很清楚,出现这一幕可能是格哚佬部和凉月谷与张家沆瀣一气了。
换言之,叶小天……站到了张雨桐一边,否则原本插翅难飞的张雨桐等人不会神不知鬼不觉地消失。
于珺婷紧紧咬着下唇,突然疾步向西门赶去。外面是扇形防御工事,工事后面可以看见凉月谷的人马正持箭执弓,冷冷戒备着。
于珺婷坦然走出西门,向前走出约两三丈的距离,工事后面的士卒就齐刷刷地站了起来,张弓搭箭瞄准了她。
只要这些人一松弓弦,于珺婷就算武功再高明,也会立刻被射成刺猬。
于珺婷夷然不惧,稳稳地站在那里,沉声喝道:“叶小天呢?我要见他!”
对方阵营中人头攒动,有一行人向前方走来,忽地弓箭手左右一分,让出了一条道路,就见两个身材魁梧的佩刀大汉大摇大摆地走了出来。
于珺婷一见这两人,登时手脚冰凉。那两个大汉站住脚步,高声大笑道:“好侄女儿,叶大人正忙着。你有什么事,不妨先和叔父说说?”
秋风乍起,丹桂飘香,吹落黄花满地。
于珺婷静静地站在园中,被满地的黄花簇拥着,容颜说不出的憔悴,但她依旧努力挺直了身子,不愿展现自己的狼狈。
这满园黄花是她种下的,而后就随着这处宅子一并换了主人。而今,这园子的旧主人就站在这里,正静静地等候着这处园子的新主人的裁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