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战双方对此不明飞行物根本不理睬,打得热火朝天。叶小天手脚并用,从他们脚下飞快地逃出来。展凝儿见了,眸中不觉有了一丝笑意。
叶小天逃到展凝儿身边,怒吼道:“我说错了吗?难道你有胸毛?来来来,你让我见识见识……哇!”
叶小天腾云驾雾一般,再度飞进混战人群,然后像只不死小强一般,顽强地从人堆里爬出来。
展凝儿唇边牵着一丝笑意,对狼狈不堪的叶小天道:“看你还敢不敢胡说八道。”
“士可杀,不可辱!”叶小天双眼通红,鼻息咻咻,好象一头斗牛,恶狠狠地瞪着展凝儿。
见地上有根歪歪扭扭的树根,叶小天二话不说,冲过去拾起树根,就向展凝儿扑去。
展凝儿知道叶小天根本不会武功,虽见他面孔扭曲,两眼通红,瞧着很是可怖的模样,却是一点也不怕,甚至故意不闪不避,负手傲立,冷冷地看着叶小天向她冲过来。
叶小天冲到展凝儿身边,大吼一声,树根就向展凝儿的纤腰横扫过去。
展凝儿轻笑一声,小蛮腰轻轻一扭,就避开了叶小天势若雷霆的一击。
可是,展凝儿忽略了一点,叶小天手里拿的不是刀也不是枪,而是一根歪歪扭扭、状如虬龙的树根,树根上还有几根分裂出的枝杈,她让开了树根的主干,却没让开枝杈。
只听“嗤啦”一声,展凝儿的石榴裙就随着叶小天手中的树根扬到了半空,仿佛一面红旗,正迎风飘扬~~~正在混战的双方反应稍稍慢了一些,但是空中那面飘扬的“红旗”煞是扎眼,他们看到了红旗,接着就看到了只着一条裈裤呆立当场的展凝儿,正在喊打喊杀的学子们惊呆了。
穿着裈裤当然不致于让展凝儿春光外泄,但是女儿家怎么好穿着一条裈裤就出现在这么多人面前,那可是内宅春闺,与丈夫相处时的穿着打扮啊。
虽说苗女大多不守中原习俗,可展家几百年的土司世家,又岂是普通苗女?
所有人中反应最快的就是叶小天,对于危险嗅觉特别灵敏,当他发现整个黄大仙岭上一片寂静,连风声都听得清清楚楚之后,叶小天二话不说,掉头就跑。
黄大仙岭上,所有人肃立,目送本县典史艾大人,手举一杆“红旗”,向山下飞奔而去,片刻功夫就不见了人影……
展凝儿吼道:“抓……抓住他!给我抓住他!抓~~住~~他~~~~~”
苗家汉子们最先反应过来,朝山下追去。其他人大概是想去瞻仰一下叶大英雄的风采,也一窝蜂地朝山下涌去。
黄大仙岭上顿时空空如也,只剩下满地垃圾,一片狼藉……
叶小天上气不接下气地跑到山下,脸上汗水如浆,回头一看,山路上络绎不绝,无数的人追了过来。
叶小天暗叫一声“苦也”,奋起余力继续逃命。
叶小天扛着“旗儿”,好象巡山小妖似的跑出山坳,恰好看见一个老太婆侧身骑在一头小毛驴上,前边还有一个十二三岁的小后生牵着缰绳。
叶小天如见救星,气喘吁吁地喊:“站……站住!下……下来!快下来……”
老婆子眼神儿挺好,一看叶小天,光着膀子,发髻歪着,满头大汗,肩上扛着一根木棒,木棒上还挑着一件石榴裙,登时大惊失色:“莫非碰上了采花贼?老天爷,老婆子的清白身……”
还不等老太婆呼天呛地号啕一番,叶小天已经冲到面前,一把将那没有四两重的老太婆从驴背上抱下来。
老太婆百忙之中悲怆地吩咐孙子:“小四儿,快去村里喊人……”
叶小天道:“喊什么人?我……我是官……官府的人!”
老太婆连踢带踹,哭叫着道:“官府的人也不能强暴妇女啊!”
叶小天一呆,赶紧松开老太婆,啐道:“你想得美!我有……公事在身,现在征用……你的驴子!”
叶小天一把抢过驴缰绳,把石榴裙往老太婆怀里一塞,说道:“这是征驴钱,回头你们去县衙里领驴!”叶小天把“小红旗”给了老妇人,树根可没给她,眼下还要靠它傍身呢。
叶小天一路逃一路回头看,那些追兵不像他是在逃命,舍得使足浑身力气,所以众人越追越远。叶小天心里一松,这才专心赶路。
叶小天骑着驴子拐过一片青纱帐,后边忽然传来一阵急骤的马蹄声。
叶小天大急,正要冲进青纱帐躲避,仓惶间回头一看,只见一人骑着骏马飞奔而至,却是罗小叶。
罗小叶追上叶小天,没好气地问道:“典史大人,这就是你的下策?”
叶小天干笑道:“当然不是。这只是事急从权、临机应变的手段。”
说到这里,叶小天忽然有些沾沾自喜,仰起脸看着骑在高头大马上的罗小叶:“他们都追我来了,决斗之事应该不了了之了吧?”
罗小叶苦笑道:“黄大仙岭之难虽然解了,可咱葫县县衙之难也就来了。我听说那被你扒了裙子的小苗女很有身份。典史大人,你还是……多多珍重吧……”
进了城门,罗小叶便和叶小天分手,回自己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