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榆低垂着头,眼眸之中闪过一丝无奈与哀伤,她低着声音对栩曜帝说道:“陛下,臣女着实不知太子殿下为何会突然这般冷漠无情,故而,臣女斗胆向陛下提一个请求。”
“说。”栩曜帝面色阴沉,眼中却闪过一抹好奇与玩味之色。
“就是太子殿下来找陛下退臣女跟他婚事的时候,陛下不答应就是了。”
在栩曜帝看不见的角度,桑榆也勾起了唇角,眼底快速闪过一瞬得逞的笑容。
既然栩曜帝非要让她勾引他儿子破戒,那她就不客气了。
这一个月内,她既要夺回嫁妆,也要抱得美男归。
不就是清心寡欲的佛子吗,这几日是她太轻敌了,所以才没勾住慕乘渊的魂。
现在她也是有一百片金叶子的人了,待她置办几套羽衣罗衫,再打扮得娇俏可人些,她就不信慕乘渊会不为所动!
强扭的瓜不甜,但她就想扭!
栩曜帝的双眸渐渐变得锐利起来,他仔细打量着桑榆,思索片刻后说道:“朕自然不会答应他,当初可是他当着文武百官的面,苦苦求着朕允许他娶你,如今不想娶了?那是想让天下人看朕的笑话吗?!”
栩曜帝心中清楚,他根本没打算让桑榆真正成为太子妃,但他能看出慕乘渊对眼前这个女子仍有特殊之处,所以他绝不会放过任何能让慕乘渊破戒的机会。
毕竟,整个云都,唯有慕乘渊才有资格担这太子之位。
桑榆听言,心中一阵欣喜,急忙跪地谢恩:“谢陛下答应,臣女必定全力以赴,绝不辜负陛下的期望与使命。”
她微微停顿,眼底悄然浮现出一抹决绝之色,接着说道:“不过陛下,还望您牢记臣女此前与您所言,一旦臣女让太子殿下破戒还俗,恳请陛下赐臣女一份和离书,臣女定会与殿下体体面面地分开,而后远离都城,绝不给陛下增添任何麻烦。”
栩曜帝的眼神闪过一丝惊讶,他断是没想到眼前的女子又会说出跟他要和离书的话来。
他的心中不免对桑榆有些另眼相待,撇去身份不谈,他倒是觉得如此一个清醒理智的女子是能够坐那太子妃之位的。
只可惜,她的身份不配!
他缓缓站起身,负手而立,站在桑榆的面前,声音冰冷地说道:“若你真能做到,朕自然会信守承诺。”
他很乐意有这样一个结果,待到时,他再让自己选定的太子妃嫁给太子,一切都没那么难办了!
桑榆当然注意到了栩曜帝眼中的算计,她明白自己只是一枚棋子,如今要做的,就是让自己这枚棋子不被丢掉。
她再次恭敬地朝着栩曜帝叩首,许是跪得太久了,她感觉胸口传来一阵刺骨的疼痛,再低眸看去,只见伤口又渗出了血迹。
她看着胸前衣服上染上的一层血液,猛地一瞬间,她两眼一黑,差点就晕了过去。
就在她摇摇晃晃快要昏迷的时候,身后却传来一道冰沉且带着些许急切的声音。
“父皇,她刚受重伤,儿臣不知父皇为何要宣她来此处。”
桑榆的心中一紧,转头望去。
只见慕乘渊快步而来,面色阴沉如水,眼神之中满是担忧之色。
还不等她有所话语,慕乘渊竟直直地走了过来,然后半蹲下身,将她搂入怀中,再站起身直视栩曜帝。
栩曜帝有些不敢相信地看着眼前的一幕,心底倒是有些期待了,毕竟他可从未见过自己一向冷面的儿子对哪个女人如此关切过。
但他又见自己的儿子竟敢质问自己,脸色陡然间变得冷冽下来,沉声道:“太子这会儿不是应该在佛堂里念经颂佛吗?怎么有空来这御花园了?你不是向来不喜欢观赏这些俗物吗?!”
慕乘渊微微垂首,片刻后缓缓抬眸,目光平静而坚定:“儿臣虽在佛堂,却听闻父皇召见桑榆,心中好奇父皇为何会召见儿臣未来的太子妃,故而来此。这御花园的景致,儿臣并非不喜欢,只是以往心境不同罢了。”
他在听到元昭对他说桑榆被父皇召见的时候,他就已经心乱如麻,再也静不下心念经诵佛了。
他担心父皇为难她,他又担心她的伤口再次裂开。
栩曜帝威严的目光一直落在慕乘渊的脸上,神色中透露出一丝不悦,“哼,你倒是越发有自己的主张了,朕交代桑榆之事,她若办不成,后果你可清楚?”
栩曜帝没有明着说出交代了什么事,但他知道慕乘渊的内心明白。
慕乘渊眉心一颤,他一下就明白了父皇暗示的是什么事情。
他敛了敛眉,语气中带着一抹倔强的说道:“父皇,儿臣一心向佛,此事不可强求,桑榆无辜,不应被被卷入其中,还望您解了这门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