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这质子当真有这般功力,又怎会对他无知无觉。
而且瞧他脚步时而虚浮,时而沉重,俨然就是一副伤重之相。
他都能瞧出这些,主子又怎会看不出来。
但暗三不知道的是,即便宋怀瑾看的一清二楚,他也不会再相信温辞。
隔天清晨,宋怀瑾起身唤进福禄。
宫人端着托盘鱼贯而入,准备伺候太子殿下洗漱。
福禄正要伺候宋怀瑾更衣,却被他挥手挡开。
“把他叫来。”
福禄先是一愣,然后赶忙躬身应是,抬脚迅速朝外走去。
等到了后殿,福禄先是敲了敲门,等了一会也没人回应,他只好推门而入。
张禄进去之后,先是背身叫了两声,但温辞还是没有反应。
他只好叹气转身,只见温辞正紧闭着双眼,身上紧紧的裹着被子,脸上泛着不正常的潮红。
福禄神色陡然一紧,指尖微颤的探了过去,才刚靠近脸侧,就感到一股灼热。
“殿下!”福禄匆忙的跑进殿内,宋怀瑾听到声音就立刻朝他身后望去。
没见到那张熟悉的面容,他眼中顿时划过一道暗芒。
福禄跑的直喘气,“殿…殿下。”他咽口唾沫,匀了匀气,“那人好似发了高热,奴才叫了好几声他也没有反应。”
宋怀瑾猛的站起身来,外袍都没穿上便朝外跑去。
等福禄带着人追出去时,整个人早就不见了踪影。
而此时的宋怀瑾已经站在了温辞床前,居高临下的看着他。
温辞苍白着一张脸,眉心深深的蹙着,呼吸沉重而又急促,看上去十分痛苦。
宋怀瑾看着他这副样子,内心竟陡然生出一抹无助。
他真的不想再重蹈覆辙,那般撕心裂肺的痛苦,他以为他已经熬过来了。
可这人一到自己身边,宋怀瑾就知道,那一切不过是自欺欺人。
那骇人的伤疤还在,被抛弃的恐惧也还在。
如影随形,如蛆附骨。
宋怀瑾自嘲的笑了一声,笑自己真是卑微又可笑。
此时福禄带着人赶了过来,气喘吁吁的站在门口。
“福禄,叫人请太医过来。”
说完,宋怀瑾便弯腰将温辞抱起,大步朝门口走去。
一路回到寝殿,宋怀瑾动作轻柔的将人放在自己的床上。
“你们都出去。”他沉声说道。
“是。”
等所有人退下后,宋怀瑾才小心翼翼的抬手,撩开了温辞额前汗湿的发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