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刚刚的打岔,少年此时已经有些不好意思地整理好情绪,又准备为自己的自说自话道歉:“我刚刚……”
长泽桃绪:“我不知道里香小姐是怎么想的,但人死了就真的什么也没有了。关于灵魂能否再会这种事……我的想法一直都是不能。”
乙骨忧太顿了下,还是无奈地点了点头:“我也支持这种说法,抱歉……”
长泽桃绪:“只是,单是从乙骨君这里得知的里香小姐的形象,我认为,虽然你觉得那段执意延长的生命是痛苦的,但里香小姐大概不是这么觉得的。”
她再闲也不会在非必要的情况下,说一堆漂亮话来安慰人。
桃绪只是在为这个死去的女孩不值。
“她既然死前都对你没有一点怨恨,反而是希望你不要死,那不就恰恰说明她并不觉得痛苦吗?”
长泽桃绪被口罩闷的有些难受,下意识用指节去勾了勾,却忘记自己的手指已经被铅染了一块又一块灰,因此在白皙的脸颊上留下一抹灰。
即使如此,她还是严肃地看着少年,认真道:“不要看轻里香小姐的感情。”
乙骨忧太:“……”
他怔了好一会儿,才声若蚊吶地开口:“长泽小姐,你……”
你是不是,也有一个像里香那样的……那个人啊。
这句话他最后还是没有说出口。
转而嗫嚅着说出口的是——“你现在幸福吗?”
看穿他想法的长泽桃绪面无表情:“不幸——很不幸。”
乙骨忧太:“……”诶诶诶?!
什、什么情况?!他是不是说错话了!?是不是该道歉啊?可是长泽小姐好像很讨厌他道歉……
在少年心理活动快要扭成麻花的时候,长泽桃绪已经重新面向画板,落下最后一处细节,然后皱起了眉。
仍然纠结着的乙骨忧太正想下意识关心,却在看到画纸上完成的内容之后一下子说不出话来。
陌生却也熟悉的黑发少女,正穿着普通的女高制服,微微红着脸坐在秋千上,一边握着绳子,一边朝着画面之外的人招手,口型仿佛要叫他的名字,笑容中的爱意差点溢出纸张之外。
她头发长了些许,不像小时候那么随意地披着,而是稍微编了下发,脸上少了稚气,多了女性的成熟魅力……少女手指上的戒指泛着光,笑着的眼睛也闪闪发光,看起来异常幸福。
这是——“里……香……”
少年鼻酸到视野模糊,哽咽着,下意识就朝着眼前人伸出手,结果只碰到一纸的铅灰。
……
回过神来,好像有什么一直以来的遗憾被稍微补上了。
乙骨忧太意识到自己的丢脸行为,脸微微发红,他连忙抹掉眼泪,语气中不免带上几分感慨。
“谢谢你长泽小姐,你真的非常非常厉害……”
话音未落。
却见少女摩挲着画纸的边缘,冷不丁问:“这样就够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