乙骨忧太还没反应过来:“诶?啊,这样的话已经……”
长泽桃绪忽然直勾勾看向他,那双漂亮的黑瞳里不知何时多了几分奇怪的执着:“你不觉得,没有颜色的话不够真实吗?”
乙骨忧太不明所以地捧场:“啊?已经很真实了……不过如果有颜色的话肯定会更令人惊艳的!”
长泽桃绪却自言自语般,皱着眉反驳自己说的话,很焦灼似的:“可是我一向只为喜欢的人上色。”
乙骨忧太试探性:“……那,长泽小姐想怎么做?”
不知为何,他忽然觉得面前的少女有种很淡的危险感。
可长泽小姐明明是个没有咒力的普通人。
在他沉思的时候,长泽桃绪也终于从纠结中做出选择,呢喃道:“就这一次,应该无所谓吧,反正里香小姐已经不在人世了……”
“……”
乙骨忧太再度感觉不太对劲。
他下意识在空气中做了个虚虚握住刀柄的动作,用上特殊术式凝神观察少女后,皱了皱眉。
的确是个没有咒力的普通人,顶多就是脸上还留有他刚刚使用咒力驱赶诅咒留下的残晦,体内的负面情绪还在溢出……溢出?还是消失?
乙骨忧太正疑心自己看错,要再详细观察的时候,长泽桃绪已经沉不住气地起身。
她准备去拿颜料,走到放置照片的桌子边后,却什么也没找到。
长泽桃绪翻找了两分钟,一无所获时,感觉胸口处窝着的火一下子憋屈地快要窜到脑袋上了。
她此时感觉到自己不对劲了。
一摸额头,果然烫的不太正常。
可即使如此——发烧会让人在分明是她用最普通的铅笔描出来的、本该在幼时就死去的女孩脸上,看到除了纸白铅灰以外透着健康血气的肉色吗?
见鬼!
感觉头胀目眩的长泽桃绪真的很想骂人。
她越看自己的画越觉得不正常,但更不正常的是,即使明明感觉到不对,她还是油然而生出一种诡异的动笔欲望!
仿佛有一个声音在脑子里蛊惑她——多可惜啊,这么感人至深的故事,多漂亮的女孩儿,你不想为她涂上颜色?
那是她自己的声音?……开什么玩笑!
长泽桃绪忍着剧烈的头疼,沉思片刻,望了眼在一旁的乙骨,然后才一言不发地去翻了旅馆的抽屉,翻出一盒儿童用蜡笔。
乙骨忧太思索半天,终于想出一种微妙的可能性:“长泽小姐,你……你是不是对咒力‘过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