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邀月一跺脚,小跑过去,轻手轻脚地褪去了贺兰枭的上衣。
肩膀和胸口露出来,狰狞的伤口吓得卫邀月两眼昏黑。
贺兰枭中的是袖箭,一种速度极快,又小巧的暗器。本来这种暗器杀伤力并不大,只是这个刺客的袖箭经过了改造,整个箭身带着密密麻麻大小不一的倒刺。于是快速穿透身体的箭在伤口内部割裂开来,让人皮开肉绽,血流不止。
卫邀月轻手轻脚地上完药,又觉得要包扎一番才好。于是干脆扯下了自己衣裙上的腰带,包粽子似地,将伤口给包扎了起来。
虽然包得难看,但血确实止住了。贺兰枭整个过程里没哼过一声,但是满额头的汗告诉卫邀月,他定是疼极了。
这个大反派,对自己是真狠。
“我。。。。。。笨手笨脚,将军后悔了吧?”
“后悔什么?”
“后悔没等陆娘子来啊。她定做得比我好百倍,不叫将军受罪。”
贺兰枭眉间蹙起,无奈地叹气一笑:“你为什么总提她?”
卫邀月跟做了贼一样,心虚地到处看来看去。此时此刻,陆望晴会不会就在某个暗处,伤心欲绝地看着这一切?
卫邀月心里委屈呀。
她甚至有种被逼良为娼的无力感。
“没什么。将军若无大碍,便快回去歇息吧。我这儿还有事呢。”
她回身一看,那刚才还含苞待放的昙花,现在已经几近掉落,耷拉着脑袋,花瓣没剩下几片。
“什么情况?!”
为了守这昙花一现,卫邀月从午后就开始蹲守。
“为什么会这样?不过转个头的功夫,这花就开败了?”
贺兰枭缓缓起身:“这株昙花是今年刚移栽来的,单薄得很。能开花已经不容易,持续不了太久也正常。”
卫邀月心里埋怨贺兰枭,嘴上却不敢说,只得冷淡淡地打发他走。
“将军回吧,一会儿给陆娘子撞见了不合适。”
话说完,卫邀月垂着的手腕兀地被擒住。
贺兰枭的手仿佛浸过冰水般,紧紧捏着她的腕,顺势将她转过身来。
“卫邀月。”
他就那么一离不离地追着她的眸子看。深邃的黑瞳仿佛也浸了冰,疏离萧瑟。
“你好像确定望晴一定会来?”
卫邀月小猫似的缩身:“我。。。。。。我夜观星象,算出来的。”
这话说完,卫邀月自己都觉得离谱。
难怪一向冷鼻子冷眼的贺兰枭会扯出那么大一个笑来。
“好啊。那我就在这儿陪你等。我们打个赌,看看陆望晴究竟会不会来。”
这个世界可是卫邀月创造出来的。她记得清清楚楚,今天夜里,陆望晴就是会来,准错不了。
她不想在这儿耗着,妨碍女主的故事线。
“夜黑风高,您又有伤,还是快回吧。”
贺兰枭松开手,端端正正地坐下来:“我赌她不会来。若是我输了,便如你所愿,放你出府。”
卫邀月的眸子一下子亮了。
“一言为定啊,贺兰将军不许反悔!”
“当然。”
他好似胸有成竹,又补充道:“但若卫娘子输了,就得搬到我的院子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