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想着,心里便轻松很多。
苏父欣慰颔首,正从小厮手里接过一碗白米饭,门外却忽然响起一阵凌乱脚步,期间还夹杂着铁器碰撞甲胄的冷冽声响。
门房小吴心惊胆战的声音传来——
“大人止步!等我先去禀报我家老爷!大人!”
苏父立即越过妻女走出门去,便看见一伙官兵无视门房阻拦,气势汹汹穿过垂花门,踏进了主院。
太阳已经落山,院中光线昏暗,却仍能看出来者不善。
门房扑通一声跪下,愁眉苦脸道:“老爷!这、这……”
这时苏宜丹也看清了来人,竟是官居从四品京兆府少尹的袁康荣袁大人。
京兆府即是京城本地衙门,大到杀人放火、小到街头斗殴,都能报到京兆府去主持公道。
眼前这位京兆府少尹,大年初四还让家中小辈来苏家拜过年的,所以苏宜丹记得。
苏父果然也是一愣,随即快步上前,客气地拱手道:“原来是袁兄,怎么这个时辰来了?”
“苏大人。”袁康荣却并没有要寒暄的意思,只以一种公事公办的口吻道,“太傅府至宝水月琉璃碗失窃,本官奉旨全城搜捕,苏大人莫要再与本官称兄道弟博亲近。”
“……原来是这样。”
苏父看向对方带来的一队官兵,个个身披甲胄、腰佩长刀,刀鞘上还刻着银色短刀印记。
这不是京兆府官差,而是新帝麾下以一敌百的银刀卫!
由云麾将军卫昌亲自统领的新帝亲兵!
若没有新帝旨意,别说京兆府少尹,就算是京兆府尹亲自出现也绝不可能使唤得动。
苏父忽有不好的预感,小心道:“下官家中简陋,当不会与太傅府宝物失窃一事有关,袁大人明察。”
袁康荣目光掠过打理得井然有序的院落,微微哂笑:“姚府的下人说,席上只有苏大人离席过……而且这些日子苏大人频繁进出姚府,应该对府中地形最熟悉,没错吧?”
苏父解释道:“宴席是我准备的,需要和姚太傅商量,自然少不了出入姚家。至于席上——”
袁康荣没耐心听下去,直接打断道:“是否有关,搜了不就知道?”
“来人,你们几个去前边、剩下的去那边,给我仔
()细搜查,一个角落都不能放过!”
“是。”
一队银刀卫齐齐低头,整齐踏出的步子气势惊人。
“袁大人!袁大人!”
苏父试图阻拦,却被袁康荣一把扯住,“清者自清,苏大人还怕什么搜查?搜不出东西,自然还你清白。”
苏父气得喘气,一贯好脾气的人都说起重话:“我乃上了吏部官册的正六品!就算你奉旨查案,无凭无据也没有擅闯官邸、强行搜查的道理!”
“何况太傅府丢东西,烧尾宴上宾客那么多,尚书令齐大人、中书令柳大人!若全部挨家挨户搜查,那我毫无怨言!”
“还是说——”
袁大人欺我官阶最低,别人不查、只查我?”
苏父气极,难得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话。
一向老实巴交的人发怒,袁康荣都愣了愣,才摊手道:“行了,也不怕与你说实话,我只是按姚家的命令行事,如今京城情势复杂,谁敢得罪呢?”
“而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