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是和那个男的分手了?”利亚姆瘫在自家地毯上啃苹果,表情不可置信,“你之前跟我说以后就他了,连国籍都改了是不是?”
纪归纠正:“改国籍不单纯是因为这个。”
利亚姆点点头,继续听自己父母和纪归说话,心不在焉的,忽然想到什么,又问:“那刚才在车上和你打电话的男的,是不是你新的追求者?”
利亚姆母亲一个抱枕飞过去,让他安静吃水果,不要老是出声打断他们讲话。
纪归还真带了几只烤鸭过来,真空包装,还配有调料包,是邹彦叫一个在南京的同学专门寄的。
利亚姆父母欢喜地把东西放进明天出发回镇,已经收拾好的行李中,纪归看时间不早,也准备告辞回家。
利亚姆便起身去送纪归,还顺手拿了家里工具箱的钳子和铁丝。
自家铁栅栏太高,两面墙倒是只有一个半的人高,纪归踩在石头上翻过去,利亚姆也紧接着跟过来,抛着工具走到大门锁前。
利亚姆咦一句,手上不动了,纪归照着手电筒也顺着低头看。
门把手旁是一个密码锁,之前初始的钥匙锁已经被替换了。
“那我就不行了。”利亚姆遗憾,“我上个月还看阿姨在翻墙呢,没想到屋门已经换锁了。你知道密码吗?”
纪归摇头说不知道。
“那你先试试吧,大不了直接住我们家,我隔壁的卧室很干净。”
密码锁有三次的试错机会,纪归在试最后一次的时候,只听“咔哒”一声,面前的门应声朝内打开一条缝隙。
纪归神色蓦然顿了一瞬,发凉拉杆碰触过自己的手背,是利亚姆推着自己的行李箱往里去。
利亚姆往里走了好几步,摸索着将屋内的灯开起来。
他若有所察地回头,见纪归还低头站在门外,开口叫人。
屋子里的一切收拾的井然有序,就跟纪归四年前离开一样,家具物件都在原来的位置上不曾有挪动。
利亚姆走后,纪归上楼去自己卧室,里面也是四年前的样子,收拾的干净整洁,应该是母亲在家的时候经常打扫。
他简单收拾过后躺在床上。
现在国内已经凌晨快四点了,纪归在飞机上还想着,自己落地后时差还是颠倒的,有感很早就会困倦,但现在却没什么睡意,甚至脑袋还是清醒的。
他在自己的软床上翻来覆去,脑袋里想的事情很杂很乱,到最后终于眯起眼来,疲倦感一阵阵地涌上来。
纪归睡前拿出手机,屏幕闪出的亮光刺眼,对面冯准通话结束后便再没有给他来消息。
应当那边是艺术展的宾客名单还没有出来。
纪归想,等外婆明天的手术过后,他需要看一下苏黎世到罗马的机票,越早买价格越划算-
利亚姆一早就来敲纪归家的门,叫他起床去自己家吃早饭。
纪归只顾得往脸上抹了点防晒,便拿着东西下楼。利亚姆的父母已经准备出发了,给纪归做了一大盘培根鸡蛋夹心的吐司。
八点的手术,纪归六点半出发,仍旧是利亚姆开车抵达医院。
纪归还是第一个见一直与自己在国内联系的护士,纯正的瑞士人,烫了一头波浪大卷发。
“我没想到你看起来会这么小,感觉是个还在念大学的年纪。”护士带他们往病房的方向去,路上说起这次的手术,“手术时间很短,昨天我的同事应该都和你说过了,不用太担心。”
纪归点头,中间坐在病床前和听护工说昨天外婆的情况。
清醒过来两次,喝了小半杯水,嘴里一直念叨一个名字。
护工听不懂那两个中文字,只能照猫画虎地念出来。
直到外婆被推进手术室,利亚姆陪着纪归坐在走廊外面的凳子上,看着纪归盯着手术室的门发呆十多分钟才有动作。
从上衣口袋中拿出手机,指尖不停在屏幕上滑动。
纪归感觉到利亚姆凑过来看,说“利亚姆,你忙你的吧,不用一直在这边陪着我。”
“你是要去罗马了吗?”利亚姆没有回纪归的话。
纪归颔首,“昨天的朋友给我发艺术展的宾客名单了,上面有我母亲的名字,手机号留的是打不通的那一个,旁边还有她的大概住址。”
纪归说,“我今天或者明天就去一趟罗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