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开始是在港妇幼,后来听说调动到了青少年医院,不过,你问这个做什么?呢?”
不知为何有些后脊发凉,符忱的嘴唇泛白,摇了摇头,说他也不知道为何要这么问:“没事。”
“我就?是……”
“觉得有点不舒服。”
从院长办公室离开,走在有着年代感?的楼梯,破旧的老楼,往下迈步,远远瞧见了戴司雲在做什么。
他正在凉亭里,陪着几?个小朋友玩象棋,分明没有带笑,狭长眼眸却显温柔,耐心地教他们走棋的规则。
符忱的脚步不免更慢,怕打扰他们似的,但没过多久,戴司雲抬起脸,看到他,眼眸弯了弯,掌心朝内地勾了勾手,唤他过去的意思。
原本无精打采的符忱,像是续了命,小跑过去,其他小孩子主动打招呼:“哥哥你好呀。”
“哥哥你好酷哦。”
“又来了一位帅哥哥。”
“……?”
符忱笑了笑,都说童言无忌,不知他小时候是不是也这样,夸他们就?当夸自己?,“眼光真好。”
后来。
在院长的热情挽留下,符忱和戴司雲在福利院吃了顿午饭,离开前,以“英瑞学子”的名义捐献两?万元,跟孩子们说了再?见?。
“以后应该不会再?回来了。”
符忱站在副驾边上,没拉开车门,承认他心情有些糟糕,最直观的情绪名为难过,“宝贝。”
“我可以抱抱你吗?”
戴司雲没有回答,直直地朝他走去,伸出?手臂,把人搂进怀抱:“有什么?是可以为你分担的?”
符忱心情复杂,喉咙有些沙哑道:“好复杂……”
戴司雲上下抚着后背,语气?温柔,连续说了几?声没关系:“那?先上车吧。”
“好。”
符忱深呼吸,松开了他,决定在车上好好组织语言,“我们先回去再?说。”
一路上。
狭窄的乡间道路不太好走,崎岖不平,为了不让戴司雲分心,将近驶入农家乐,符忱才?捋好时间线,将腺体疾病相关的过往,原原本本地告知了他。
起初,戴司雲尚且能够稳住方向盘,可越往后听,早已熟练的车技,险些将车辆开进农家乐停车场隔壁的竹林里。
符忱吓得心跳过快,猛地看向他,解释道:“只是吃了一些补品类的药物。”
“那?段时间也只是隔三差五去医院体检,应该没有经历其他事情。”
“你不用担心我……”
戴司雲捏着方向盘,心好似沉入深渊,彻底失去言语的能力,牵着手,把人带回房间,好像除了拥抱什么?也做不了。
符忱与他紧紧相拥,总觉着似是隔着云雾,窥见?了背后的雏形:“你也觉得他们利用我的病,在背地里做了坏事吗?”
“是。”
戴司雲的身?体在微微发颤,手掌因过于用力,现出?隐约可见?的青色血管,低哑道,“那?时候是怎么?反抗的?”
符忱没有逼迫自己?去忘记,相反,他把过往疼痛当做勋章,骄傲地回答道:“我会和符东临打架,情绪特别?亢奋,怎么?都不服输。”
“虽然——”
“每次都会被他揍得胳膊和腿上都是伤。”
符忱承认自己?在博取疼惜,且不以为耻,只因为戴司雲喜欢他,疼爱他,而这么?些年来,他也头一回想要依赖某个人。
“你觉得我很愚蠢吗?”他小心翼翼地问,“……不自量力地对抗。”
“不会。”
戴司雲偏过脸,落下安慰似的脸颊吻,小声道,“你是最勇敢的小孩。”
符忱顿时红了眼眶,抬起手,用衣袖蹭了蹭双眼,嘴唇是带笑的:“所以我不怕玩命比赛,嗯,没什么?好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