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难受吗。”
戴司雲条件反射地探来手背,替他感?受额头温度,再?对比自己?,松了口?气?,“应该不烧了。”
符忱掀开被子,搂着他过来盖好,小声问道:“你昨晚是不是都没睡好?”
“睡挺好的,”戴司雲柔声道,“要起床了吗。”
符忱闷闷地说:“再?抱一下。”
这哪里是抱一下,八爪鱼似的,醒来就?黏人得厉害,换来戴司雲轻拍后背,温柔地问:“是不是做噩梦了?”
符忱的身?体僵硬一瞬,紧接着,摇了摇头,当做无事发生那?般:“没有做噩梦。”
“有点饿了。”
“要不还是起床吧?”
戴司雲应声说好,来都来了,只要能让符忱的身?体保持健康状态,再?顺利见?到福利院院长,其他的一切都无关紧要。
他俩赶紧结束洗漱,换上外出?的厚衣物,以防符忱身?体不舒服,戴司雲备好药物,带到车上,导航往福利院的方向。
原本计划在镇上吃顿早饭,实在没胃口?,买了两?份面?包解决,到了福利院时,比约定时间更早上十多分钟。
院长是个和蔼的老奶奶,主动迎接他俩,聊了会儿,显得有些支吾,戴司雲主动提出?去外面?走走,方便他们俩聊些不好谈及的过往。
没等符忱反应过来,他已经走了好远,院长移回视线,欣慰地笑了笑:“那?小孩很照顾你。”
“是。”
符忱略显迟钝,或是生病初愈的原因,说话也慢吞吞的,“他对我特别?好。”
院长的神情变得有些凝重:“那?……这些年,除了你养父以外,还有没有其他人对你不好?”
符忱尴尬地应道:“可以不谈这些吗。”
“我明白了……”
当年的领养手续,是在院长的眼皮底下进行到最后一步,哪怕时过境迁,得知符忱遭遇的她,自然感?到良心不安。
当下,福利院里很安静,位于三楼的院长办公室,显得更是气?氛凝重。
符忱始终缄默地坐着,听院长道来旧事:“我对你有印象,性格很开朗,玩伴很多,不管是哪个年龄段的小孩子,都喜欢和你交朋友。”
“当时有个老师姓张,是他最先发现你的身?体情况特殊,报告到我这儿来。后来也是这个原因,领养家庭都会优先……选择其他小孩。”
“最后是你养父来了好几?次,提交的材料都合格,私下跟你相处过几?回,看着没什么?问题,最终才?通过的领养手续。”
符忱对幼年时期的事情,印象不算太深,但他能从院长所提及的过往,勉强记起那?时的内心活动。
那?就?是符东临相当擅长伪装,年幼的他会觉得,这个叔叔时而关心自己?,时而相当冷漠,到如今才?意识到,全都是为了领养他的劣质手段。
“可他为什么?非要领养你呢?”院长叹了声气?,不解道,“难道是跟你的病情有关……”
符忱闷声道:“应该是的。”
“那?位张老师长什么?模样?”
“我可不可以看看他的照片。”
院长愣了愣,点头说可以,起身?翻找身?后的柜子,从最上格拿出?厚重的相册,翻了几?页,指给符忱看:“这个就?是他。”
符忱一眼就?觉着相当眼熟:“那?没错了,我小时候在面?馆见?过他,他和符东临应该有私交,还有……”
没说出?的话卡在嗓子眼,符忱顿觉呼吸沉重,没记错的话,他以前吃的药,全都是这位张老师送给符东临的,并?且两?人之间有过金钱交易的往来。
没错——
那?个垃圾欠债跑路的几?年里,债主无数次找上门,扔来打印好的银行流水证明。
那?上边有历年来的交易记录,名字为“张**”的用户转账金额高达上百万,所以债主一致认为,没钱还债都是他们父子俩串通好的骗局。
符忱全都想起来了,千丝万缕的关联,令他想要弄清楚张老师的身?份:“他现在在哪?”
院长:“早就?不在顺石了,跟他老婆……好像搬去东南亚了。”
符忱顿了顿,问张老师家属的职业,隐约有种离谱的猜想:“是在医院上班吗?”
院长后知后觉道:“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