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早上,江述在医院看着余笙吃完早餐和药后,回家收拾行装,准备动身去瑞士。
沈净晗坐在床边,看着面容苍白的余笙,握了握她的手,“觉得怎么样?”
余笙气息很弱,声音小小的,“还把你和姜爷爷折腾来。”
“反正我也没事,姜爷爷说你这段时间先停了他的药,以医院为主,等你过几l天出院,他再给你调方子。”
余笙说:“我好多了,是江述太紧张。店里忙得过来吗?”
沈净晗替她拉好被角,“店里的事你就别操心了,好好养好自己。”
“你晚上住哪里?”
“就在医院附近的小山楼,不过今晚我在这陪你。”
“嗯。”
姜焕生去找医生询问情况还没回来,外面天气不错,沈净晗把余笙推到院子里散了会儿步,到了打针时间才送回去。
沈净晗在医院陪了余笙两天,第二天傍晚才回酒店休息。
除了第一晚,还有后面回来洗过两次澡,其他时间都在医院,她没有仔细看过这个房间,站在落地窗前,她忽然发现这里的视野很好,可以看到很远的地方,这座城市熟悉的地方太多,她闭着眼睛就知道某个方位是哪里。
她看到了高中时的学校,还有她曾经的家。
自从卖掉房子离开岳城,她再也没回过那里。
天色已经暗下来,繁华的城市霓虹闪烁。
视线中看着很近的距离,沈净晗走了一十几l分钟。
初中部和高中部紧挨着,她和岳凛在这一片待了六年,一切都是熟悉的模样。
学校还是老样子,低年级的学生已经放学,只有二四楼的高二班级亮着灯。
沈净晗隔着操场旁的栅栏看了一会儿,没有多做停留,在沿着栅栏往前不到一百米的地方左转,进了一条小巷。
小巷另一侧就是
初中部的教学楼后身,这里从前很热闹,住在后面家属院的孩子放学都会经过这里,在巷口的小卖部买一块钱的蛋卷冰激凌,一边吃一边回家。
小卖部的老板会多给一个蛋卷壳,扣在冰激凌上面,扭一扭再拿下来,就能变成两支。
每次岳凛都会买一支香草口味的冰激凌,扭下来一半给沈净晗,两个人分着吃。因为她很想吃,吃多了肚子又疼。
那个小卖部换了老板,门脸大了一倍,改成了超市。冰激凌机器还在,只是没有延续老传统,不多给蛋卷壳了。
沈净晗买了一支冰激凌,另外花钱多买了一个蛋卷壳,将冰激凌扭出两支,一边吃一边往里走。
本想在路边花架下的秋千椅上坐一会儿,但这会儿偏巧有人。
是个西装革履的年轻男人,闭眼靠着绳索,半张脸陷在阴影里,长腿抵着地面,借力一点点晃着秋千。
暖黄的光线在男人身侧映出一层温和的轮廓。
沈净晗觉得自己大概眼睛出了问题,怎么看谁都像他?
再这样下去还是继续吃药好了。
她转身离开,想找其他地方,两步后又停下。
虽然不太敢相信,她还是再次看向那个男人。
光影流转的瞬间,她看清了那张脸。
她愣了愣。
周稳似乎喝了酒,脖子和脸颊有点红,几l根碎发耷拉在额前,显得很乖,跟平时很不一样。搭在腿上的手松松垮垮地握着电话,好像稍不留意就会掉下去。
秋千还在缓慢地摇晃,他应该没睡着。
沈净晗最近不太想见他。
这个念头冒出来的时候,甚至压过了想问问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个地方的想法。
沈净晗于是立刻转身,刚走一步,忽然听到身后的人说:“不打算跟我打个招呼吗?”
周稳扯了扯领带,露出颈间更多的红,“刚刚一直在等你叫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