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留着吃了一顿饭,夫妻俩才抱着孩子回去了。
赵馨送别了小姨,回家就说:“我觉得小姨就没怎么变样。”
赵茂看了她一眼:“小姨以前可不是这样的。”
这话让赵馨顿了顿,不吱声了。
赵梦成笑着说:“其实变样也有变样的好,只要势力不倒,你们看到的都是好人。”
赵馨抿了抿嘴,提起刘大夫的事情来。
“当时刘爷爷想让我放过刘磊,但我没答应,衙门那边按照律法判了苦役三年。”
当时赵馨下决定快,后来想想总有几分不自在:“刘磊被送走当苦役的那天,刘爷爷也跟着一起走了,后来就没了消息。”
赵梦成摸了摸小丫头的脑袋。
相比起赵椿赵茂,小丫头得面临亲友的背叛,心底肯定很不是滋味。
“你做的对,若你放过了刘磊,旁人便以为就算伤害你也无所谓,后果更加不堪设想。”
赵馨这才缓和了脸色,点了点头说:“我也这样想。”
甚至还说:“爹,幸好当时你不在,不然就太为难了。”
“难道你就不为难了?”赵梦成反问。
赵馨笑了笑:“我是小孩儿吗,胡闹是我的特权。”
“爹倒是觉得我家馨儿从不胡闹,行事很有大将之风。”赵梦成从不吝啬自己的夸奖。
赵馨被他夸得脸颊红扑扑的,直接把刘磊父子的事情抛之脑后,再也不会半夜想起翻来覆去的纠结了。
唐糖看着这一幕不免叹气,心底有些酸溜溜的,他安慰了大半年,倒不如赵叔一句话管用。
不够下一刻又高兴起来,馨儿姐姐能想开就好,他可不想看着馨儿因为两个不着调的人烦恼。
赵椿几个孩子都觉得,今天上门来拜访的多,只是因为他们常年未归,忽然回来才一块儿来了。
等到第二天,第三天,却发现上门做客的只增不减。
就连最爱热闹的赵椿都觉得烦了,忍不住逃到了民兵营,他宁愿跟着民兵训练也不想在家唠嗑。
更让他们难以接受的是,刘木娘带着孩子上门,带回去一个珠光宝气的项圈,弄得村里人都以为赵梦成喜欢孩子。
这倒好,隔天再上门拜访的时候,一个个都带上了孩子。
赵梦成见了晚辈的孩子,自然要给见面礼,几天下来,倒像是忙着给见面礼。
又送走一家人,赵茂关上门,转头看向亲爹:“爹,我们是不是要搬家啦?”
刚回家就躲进厨房的赵椿一听,傻眼了:“搬家,搬哪儿去?”
他抓了抓头发:“为了这么点小麻烦不至于搬家吧,其实见面礼也不多。”
相比起弟妹来,其实赵椿才是那个最恋家的人。
赵馨也有些舍不得,这么多年她还从未离开过家,不过她看了看赵梦成,只说:“爹爹在哪里,我就去哪儿。”
赵茂无奈叹气:“我说搬家,并非因为乡亲们上门做客,也不是因为这不值一提的见面礼,而是民兵营要继续发展,只能扩大,不能缩小。”
唐糖点头道:“卓先生也说过,凡事不进则退,上河镇虽好,但是却太小了。”
赵椿和赵馨也反应过来。
赵梦成招手让孩子们到了跟前,开口问:“那你们想离开这里吗?”
这话把几个孩子都问住了。
赵梦成并非是突然冒出来的想法,从丰州府回来之前,他便考虑过此事。
他辛辛苦苦在丰州府干了一年,才将丰州府的收成拉上去,若是一走了之,岂不是拱手让与他人。
更大的问题是丰州营,他留下的民兵能充入民兵营,可充入之后呢,难道就不管不顾,等着陆指挥使回来掌控,亦或者等着丰州营角逐出另一个领头人?
大好局面在前,即使赵梦成爱清净,也知道这时候不能享受着清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