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绾有些慌,不停退后,“你”
从不多疑的君晟有些不确定这股味道来自哪里,可眼看着就要惹人生气,他直言道:“你身上有异香。”
季绾从袖管里取出散发异香的香囊,“陛下赐的,说是奖励我今日所为。”
君晟敛眸,看她笑吟吟的像是在故意炫耀,一时不知该拿她如何,抽出她臂弯的裘衣铺在马鞍上,“来,扶你上马。”
季绾收好香囊,脚踩镫子,借力跨上马匹。有裘衣垫在下方,没那么硌了。
君晟跨坐上马,双臂绕过她牵起缰绳,“驾。”
骏马蹭蹭蹄子,被牵引着奔向林子深处。
林子够大,可尽情驰骋。
枫叶林的尽头,是另一片黄栌林,又是一番红霞尽染的景致。
风过耳,枝叶过目,伴着璀璨的日光,两边的景色在疾驰中变成一道道金红欲滴的流线,季绾被景色震撼,又极为信任身后的人,闭眼纵情其中。
另一边的皇帐内,贺清彦正在御前禀告花粉一事。
承昌帝挑眉,“葎草花粉?”
“禀陛下,是的。”贺清彦让人取来一株葎草,“附近一带这种植物甚多,不足为奇。葎草一般在初秋播种,据附近牧民讲,今年播种滞后了些。”
承昌帝了然,看来,是姚宝林的身子太弱了,他合该给予关切的,可不知为何,自打姚宝林瘦得脱相,曾经那些关怀和青睐都随之减淡。
傍晚营地内炊烟袅袅,陆续归来的人们收获满满,只有君晟空手而归,被人逮住机会不停调侃。
君晟也不气,带着季绾回到帐篷歇下。
肆意一日,满是尘土,季绾想要擦拭身子,又碍于君晟在帐子内。
还不是宫人送汤浴的时辰,季绾犹豫片刻,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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备自己去帐外提水,被君晟抢先拿起木桶。
“你歇着吧。”
“先生也要休息的。”
“说好了出门在外要关照你。”
君晟走出帐篷,寻到营地内唯一的水井,打水的功夫,身侧站定一人。
是御前的冯小公公。
“君大人,待会儿开膳,陛下邀您和尊夫人一同前往皇帐享用。”
伴着辘轳和井绳的交缠声,君晟摇晃手柄,面上没什么情绪,似习惯了浩荡皇恩不再受宠若惊,又似单纯没有应酬的心思,寡淡之色引人狐疑。
“君大人?”
“劳烦小公公与陛下解释,内子累了一日,体力不支,就不前往御前伴君了。”
侍奉在御前十余载,还是头一次有臣子敢婉拒圣上的邀请,冯小公公都不知该说君晟太过桀骜还是淡泊名利了,不过身为宦者,多为人精,不会在权臣面前抖威风,他眯眼笑道:“咱家就是个传话的,大人该不该携妻应邀,不是咱家说了算,望大人三思。”
浩瀚囿苑,千岩秀色沉浸在冷秋中,明艳与萧索交织出秋的层次美。
君晟像是站在明艳与萧索之间,忽明忽暗,讳莫如深。
交出季绾,他将再无弱点,会成为天子最锋利的刀,所向披靡。
而信守与师母的承诺,隐瞒季绾身份,很可能会在某个意想不到的节点败露,被天子察觉,从而君臣离心,那等待他的结局只有一个,利刃被摧,刀身两断。
君晟从井里提起水桶,回到帐篷,将水桶放在屏风后,默默退了出去,坐在帐帘前的长椅上,看远处浮云缭绕,青山绵延。
最明智的做法,是诱导季家四口搬离京城,离圣驾远远的,可在与季绾重逢那日,他动了凡心,就不得不重新规划这盘棋了。
帐篷里,季绾快速脱去衣裳,拧帕擦拭,雪白的肌肤透出鲜嫩的粉。
须臾,她换上橘色长裙,隔帘唤了声,“我好了。”
一只玉手挑帘,有霞光倾洒入帐,伴着那人身影一同涌入。
季绾向后退,被霞光追着染了裙摆,融为一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