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虞煜要亲自前往百濮的消息,傅泓知道的时间也只比虞煜的到达早了一个晚上,还是传信的士卒在得知虞煜居然比他早了一个时辰到达历州之后努力的结果。
别人睡觉他不睡,撑着小船拼命划,这才赶在虞煜到达的之前将消息传到了傅泓的手中,才避免历州门口无人接驾的事情重演。
也好在因最近矿山业务繁忙,卫衍又远行中原,让傅泓将办公地点从扶风郡挪到了古渡郡,要不然一夜的时间就算跑死马,也不能赶在这么一大早来接驾。
所以傅泓有充分的理由可以肯定,虞煜就是故意的。
不知道卫衍到底搭错了哪根筋,竟然连亲去百濮这么离谱的事情都不劝着,还是在如今这种各地都战云密布的情况,途中稍微有点差池,岂不让明晟白捡了便宜。
以傅泓之见,就算想要同百濮签订新的的盟约,也无需急在这一时,更不用以身犯险的深入他们国内,完全可以参考龙眠之盟,在两国的交界处会盟即可。
所以在虞煜刚回到自己曾住了一年多的府衙落座之后,傅泓没有丝毫迟疑的就出言让虞煜更改行程。
要不是虞煜对此早有预料,只怕两人刚刚因久别重逢生出来的师徒情就要土崩瓦解了。
想想自己接下来的消息就要震惊傅泓和在场的所有锦州官吏,虞煜就有点小激动。
此前刻意压着消息不传回锦州,等的就是此刻。
“什么!金焕笃死了?还是太子妃将他斩首的?”
乍闻这个消息,不止傅泓被震惊的有些不知所措,锦州的其他人也觉得这个世界魔幻了。
金焕笃不好好待着自己的戎狄牙帐,怎么跑到随州来千里送人头啊?
但随后又听虞煜说是姜泠千里走单骑独闯幽州牙帐将其斩杀,又一口凉气抽得差点上不来了。
这太子妃也太厉害了点吧,还是说他们姜家生来就是专克戎狄的。
“好啊,金焕笃一死,戎狄必会陷入大乱,想必金焕登也没了逐鹿中原的野心了。”
半晌,终于从震惊中找回了自己正常语调的傅泓激动的一拊掌。
“他确实已经退回戎狄了。”
“那我们在北方的势力岂不是已和姜大将军手握的三州连成了来一片,取上京直如探囊取物啊,殿下,您该借此机会直接进攻的,怎么反而要去百濮呢。”
眼见天下一统就在眼前,穆文远很是着急且十分不理解虞煜的这个安排,宋景民等人对他的说法很是赞同。
棉花再好,也不必急在这一时啊,完全可以等到天下一统之后再着手安排。
“殿下,是不是姜固那里……”
锦州诸臣能预见的前方,有见微知著之能的傅泓自然也能预见,但虽然对虞煜的冒险行径持反对意见,他还是一瞬间就猜到了虞煜没有抓住这个时机一鼓作气拿下上京的原因,不过因为立下不世之功的姜泠就在厅中,他稍作忍耐隐去了后面的话语。
姜固其人,是世所罕见的固执。
“十二月二十二,时逢甲子,日为天赦,虞烁将于当天迎娶明州乔氏女。”
虞煜没有回答傅泓有关姜固的猜测,而是当众宣读了梧州临行前一日接到的来自裴安翊密信中的内容。
“殿下,虞烁迎娶乔氏女不是我们的一个猜测吗?你、您怎么连确切日期都有了?”
完全不知道还有密信这回事的谢恒被虞煜用猜测来忽悠傅泓的行为吓了一跳,为防止他被老师痛殴,还是仗义出言为他圆了一下他以为是“谎言”的东西。
姜泠也有些惊讶的看着虞煜,这几日两人时时腻在一起,她都没有听他提及过此事。
难怪卫衍会放心他此次的百濮之行,原来是收到了上京和明州联姻的确切消息。
不过相对于这个消息,更让她感兴趣的是另外一件事。
“这么说裴安翊已经把金焕笃的头颅挂到上京的宫墙上了。”
这可是梧州一行人最期待的消息了,就连一向话不多的农鑫都忍不住抬头看向虞煜,谢恒和温照柔更是直接兴奋的“哇”了一声。
殿下不够意思啊,这么让人激动不已的消息居然独自悟了一路,让他们还一直为腿脚不便孤身前往上京的裴安翊悬心。
这人头要是挂不上去,这辈子睡到半夜都会爬起来骂人的程度。
“挂、挂、挂哪里?谁的头颅?”
正琢磨着乔家似乎无女可以和虞烁匹配的傅泓直接结巴了,锦州其余人也满脸惊疑不定的掏了掏自己的耳朵。
“还能是谁,金焕笃的啊。”
虞煜扫视了他们一眼,装作不明白这有什么好惊讶的。
上京的宫墙上连永亨帝都能挂,怎么就不能再挂一个金焕笃了,不止金焕笃,等日后斩了金焕登,他一样要挂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