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想想那时自己应该已经住回了那座宫殿,门口墙上挂个人头挺不吉利的,折中一下,到时把金焕登挂上京城门口去。
“胡闹!殿下怎能如此行事。”
其他人对虞煜此举所能看到的就是他在对上京方面示威,而对虞煜了解透彻的傅泓却知道他在示威的同时还有嘲讽永亨帝的意图。
当今孝大于天,若是让明晟也窥探到了其中的心思,那兴起的舆论对他们而言十分棘手的。
没有人会认可一个忤逆不孝的君主,哪怕他曾贤名远播也不行。
“老师何须慌张,我既然敢让裴安翊这么做,自然也做好了对应的万全之策,我若说以他的头颅慰藉我父皇的在天之灵,难不成所有人都相信明晟的忤逆之言吗?与戎狄暗通款曲的乱臣贼子,也妄想操控天下的悠悠众口。”
“殿下是已经掌握了明晟勾结戎狄毁我河山的证据了吗?”
裴安翊什么时候这么厉害了,能从明晟手中窃取这么隐秘的东西,而且以明晟的谨慎,是不该留下这种东西的。
“我说有,那便有。”虞煜看了懵懂不明的众人一眼,最终将目光定在了时任古渡郡郡守的宋景民身上,“秋婶可还适应学院中的生活?”
除了因事耽搁无法前来迎驾的乌金,身为医学院所在地行政长官的宋景民自然对学院的情况也颇为了解。
“秋老师的教学很务实,所授的课程也很得学生们的喜欢,等到今年学期末,就会有第一批经她培育成才的学生进入锦州各地的医局就职行医。”
“那就好。”虞煜听说秋婶在这里过得还算适应,也放心的点了点头,随即又问道,“她女儿那里最近可还有信件往来。”
“自从梧乾两州对峙之后,就没有信息,我们试图通过其他渠道帮她送信,但明府戒备森严,难以突破。”
听虞煜突然提到秋婶,宋景民觉得自己好像触碰到了一点他的筹谋,只是秋婶的女儿不过明府女婢,怎么能够帮殿下达成这么重要的事情?
“这事我自会交给裴安翊处理,你只需让人正常帮秋婶送信即可。”
虞煜对此已有打算,只不过如今还不是时候。
“所以殿下此次的百濮之行,是非亲去不可吗?”见虞煜对明晟或可能的算计胸有成竹,傅泓也就不在纠结永亨帝和金焕登享有同款宫墙悬首的事情,不过一面墙,谁挂不是挂呢。
而且以目前的形式来看,悬挂金焕笃的头颅于上京宫墙之上,对己方是极为有利的做法,也是时候该让上京的百姓醒一下神了。
只是对于虞煜的百濮之行,他还是不怎么支持,越到这种时候就越该稳妥行事,哪里还有往域外之国冒险的道理,而且姜固那里必定有事。
“老师,我有非去不可的理由。”
傅泓不说话,静静的看着虞煜打算怎么编。
“我至历州之时,曾得百濮商人一馈赠,哪怕只为了它,我也要亲向百濮一趟。”
“殿下,那东西不是来自乌蛮吗?而且求子不用这么虔诚吧。”
让你喝药你不喝,现在居然离谱的因为一株藤蔓要去百濮求子,谢恒表示自己有时真的很看不懂这个表弟。
“求子?!”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厅中众人的视线一下子汇集到了被桌案掩隐的姜泠小腹之处,唯有傅泓神色担忧的在虞煜身上转了个圈,又回首看向坐在自己的身侧的巫蕤,发现他也是满脸的震惊。
“……殿下的身体毫无问题啊,娘娘的……要不我现场把个脉?”
傅泓的眼神威压太重,再加上谢恒所言确实有点过于惊人,竟让一直对自己医术极有信心的巫蕤都迟疑了起来。
而且他们此行百濮不是为了签订盟约的吗?怎么突然扯上了求子之说。
那个藤蔓要是真有此功效,说不定乌蛮都早被人踏平了。
“韩大人,莫要乱讲!”
语不惊人死不休,说的就是谢恒这种人了吧,一把按住打算起身教训人的姜泠,虞煜看着谢恒很是头疼。
不想再让群臣的目光隐晦流转在自己与姜泠的身上,虞煜干脆开诚布公,又搬出了古籍那一套,将红薯产量和自己猜测生长的位置又向在座的众人讲述了一遍。
然后厅中死寂一片,久久无人言语。
半晌,傅泓才重重的拍了一下身前的桌案,斩钉截铁道:“去,必须去,百濮此行,确实是非去不可,不如殿下坐镇锦州,由老臣代为出使如何?”
为了那亩产两千斤的红薯,他可以完全豁出这把老骨头。
“臣愿同司徒一同前往!”
“臣也愿往!”
随着傅泓的提议,锦州群臣纷纷起身请命,不为别的,就是长长见识也是好的。
虞煜在锦州的成绩太过辉煌,没有人会质疑他话中的真实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