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么淳朴的对于她的祝愿,她就多想啦?
再者,这个巫女到底在哪?不会真是前面牌位中的某一个吧?
听了他的话,少年看他的表情更加奇怪,像看神经病一样:“你为什么不为自己许愿?”
“我没什么愿望,”谢铭迟睁眼说瞎话道,“就是真心希望巫女好。”
都说讨好人要从关键地方入手,首要条件就是一定得嘴甜,他觉得自己说点好话没问题。
少年沉默地看了他一会儿,然后又转过头低声喃喃了几句话,随后,竟然抬脚往外走:“你就在这儿待着,巫女说你和她有缘,让你在这儿陪她。”
谢铭迟:“……”
少年很快离开房间,封闭的空间之内,只能听到外界微弱的风声和幽蓝烛火迸裂的噼啪声,显得格外冷清可怖。
谢铭迟内心五味杂陈,不知道该说什么,纠结片刻后,还是放弃直接坐在蒲团上,仍旧维持着跪坐的姿势。
“那个,巫女姐姐,”谢铭迟真诚道,“我真没那个意思,我也希望你没那个意思,我有心上人的,而且我不喜欢女孩子,也不喜欢……”
他刚要说不喜欢鬼,但仔细思考了一下万无秋的性质,还是放弃说这句话:“总之,你千万不要乱想,求你了。”
他絮絮叨叨地说了一会儿,也没见有人或者鬼出来,一切都显得很正常,就连供桌上那盏灯笼都只是安安静静地散发着稳定的蓝光。
少年迟迟没有回来,谢铭迟再跪不住了,于是站起来活动了下筋骨,装作不经意地看着这房屋中的陈设。
大致上和幻境里的祭堂区别不大,只是现在的祭堂看起来比幻境中的更破败。
反正现在出不去,谢铭迟索性开始放空自己的思想,开始头脑风暴,只给可能来临的危险留了几根神经。
首先最重要的是——时间。
贺岐是巫者住在洗青寨时被创造出来并且养大的,从前谢铭迟在山上遇到巫者和贺岐时,贺岐已经长大,说明当巫者造出贺岐时,他恐怕还和万无秋留在泮宫——甚至更早,甚至当时的他还留在家里,期待万无秋每个休沐日回来。
谢铭迟更倾向于巫者知道之后会发生的事,所以他创造出贺岐,而贺岐更像是专门为他而创造的。
换言之,巫者知道万无秋和谢铭迟之后会经历的事,知道万无秋会死,也知道谢铭迟会带着万无秋的尸身去求医问药,所以专门在那座山上等待。
先不说巫者为什么会知道这些,他既然都会巫傀之术,再多掌握一些稀奇的本事似乎也不稀奇。
重点在于时间。
现在的傀界,既然守门鬼傀是巫女,那谢铭迟觉得她就是清寨的最后一名巫女。
听曲夫子他们说,他之前打的最后一仗,战场就在隐山城,虽然当时的人找不到进入清寨的路,谢铭迟也不记得当时那场仗的具体经过,但清寨夹在两国之间,极有可能成为战场的炮灰。
也就是说,在万无秋死前,清寨很可能已经覆灭了。
联系整个时间线来看,这个巫女很可能就是最后一任,因为家园被战火牵连化作灰烬,所以怨气滋生,化作这个傀界。
所以幻境中的祭堂看起来还很干净整齐,现在的祭堂却有了尘土和杂乱。
不过……
既然同样是一个千年之前就存在的傀界,为什么种种现象都表明他们是这个傀界卷入的第一批人呢?
谢铭迟心中浮现出一个猜测。
其他鬼傀因为怨气之大,只要身边经过傀儡师和鬼傀,人数凑够了需要进入傀界的数量,那么不管他们的身份,都会被卷进傀界。
但是因为巫女的恨太有针对性,她针对的就是当初害她家园覆灭的人,所以作为当时璟国的主帅,谢铭迟在经过傀界附近时,巫女感受到了熟悉的味道,这才把他们卷了进来。
她针对的就是谢铭迟。
那既然她对谢铭迟存在的感情是恨意,为什么又说他们有缘。
谢铭迟不禁警惕了些,生怕这巫女会突然变出来什么蛊人之类的东西攻击他。
但好像也不对。
谢铭迟啧了一声,想到了刚才少年的反应。
少年当时的情绪明显是惊讶,不是突然得知了谢铭迟是巫女仇人的那种惊讶,更像是……巫女说谢铭迟是她某个亲近的、认识的人,少年才有那样的反应。
这样一来,前面推出的他们一行人进入傀界的原因就不对了。
谢铭迟想到了之前的桃源村,刚开始他们以为千年前死去的陶村长是守门鬼傀,在想不通傀界安静了这么多年的原因时,就发现实际的守门鬼傀是几十年前才死去的阿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