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次,识字和文化水平高是有区别的,比如能够说出‘离婚诉讼’这种较为专业的词,至少文化水平高中或高专。
最后,她知道红树、榕树根系发达,而大部分人可能连红树都不知道长什么样子。
杀人埋尸多年没被发现,智商肯定高,文化水平也不低,绝对不会出现‘高官携情妇于车祸丧生’的关注度大于‘河柳藏尸’的错误结论。
除非离职的同事、失踪的市民和河柳藏尸都跟环卫工无关,她只是单纯喜爱河柳,高官死亡则代表换届,原先更换河边树的提案搁置――
还是不对,河柳藏尸只会加速该提议的进程。
或者河柳藏尸的推测错误,根系末端的瘤子确实是柳树畸变的树瘤。
岑今抠着指甲思索,假如河柳藏尸的推测失误,则短发女的故事里既无悬疑、也没有灵异元素,只是一个主人公心理有点古怪的、阴差阳错的故事。
如果故事后期走向确定有灵异元素,短发女的故事就比较难圆。
假设河柳藏尸的推测准确,则前后逻辑脆弱,很容易进入逻辑不通的怪圈而被淘汰。
缚日罗和短发女接棒讲故事的时候几乎没有停顿,一群人展开头脑风暴,直到短发女的故事出现明显的逻辑怪圈,众人才有时间停下来仔细思考两人的故事,因此耗费时间较长。
约莫二十分钟过去,精英男打破安静:“你的关键词。”
短发女:“生存。”
众人闻言皱眉,原位变换姿势,有些坐立不安。
红唇女抱着胳膊面无表情,而精英男有节奏地敲着桌面,显然所有人都觉得难度太高而产生浮躁的情绪。
学生妹妹小声说:“下一个吧。”
下一个是同性恋人中的长发女,她依旧埋在短发女的肩膀上,瓮声瓮气说道:“我的故事叫眼睛。”
不知为何,这故事名字一出来,室内温度便有些下降,众人都感觉到寒冷。
认真说来,名字越寻常普通,故事一定越吓人,不过长发女胆子那么小,估计不敢说恐怖故事。
如此一想,众人便都松懈下来,长发女不是一个强劲的对手。
缚日罗一直盯着长发女看,被短发女发现狠狠瞪了一眼才收回目光,在手机上打一行字递给岑今看。
【你记得长发女的样子吗?】
岑今瞬间感觉更冷,后背一股股冷风袭来,回头看,果然正对空调,于是朝旁边挪,没回答缚日罗,但眼角余光不由自主锁定长发女。
好像自进来后就没有看过长发女的脸。
缚日罗又打了一行字:【听其他人说,这对情侣最早出现在房间里,我没见过长发女抬头。他们是工作人员假扮的npc?】
岑今回复他:【只有玩家npc。】
缚日罗还想再问清楚点,那边长发女开始讲故事了。
“从小,我的家里挂着一幅立本买来的画,据说是我叔叔去立本做生意带回来的。
说起我叔叔,我真是讨厌他。
在我有记忆开始,他总是住在阁楼,大夏天穿很厚很密的棉袄,然后从白天到晚上都在吹空调。
每个月月末,我妈妈总是因为太高的电费而跟爸爸、奶奶吵架。”
长发女似乎不太会讲故事,不仅磕巴,而且转折生硬,刚切入‘画’,下句转到‘叔叔’,有些摸不着重点。
“我讨厌叔叔还有另一个原因,就是他买来的那幅画,一开始挂在客厅,后来妈妈嫌画风妖艳不正经,强硬地把它挂到我的房间里,导致我每天晚上都在她的注目下睡觉。
那幅画着色大胆,色彩艳丽,笔触古朴,很有浮世绘的风格。
画上是一个身穿华丽和服的女人,背对着看画的人,微微侧过身来,披散着浓黑的头发,她皮肤很白,白得发光,虽然只能看到一小截脖子和脸颊,但我知道她一定是一个很美的女人。
美丽,而且有一种纯欲的致命吸引力。”
一开始没人反应过来,直到长发女人停顿的时间有点长,而他们仔细回想她的描述,陡然察觉不对的地方。
画里的女人是背对画外人的姿势,为什么主人公说她每天晚上在‘她’的注视下睡觉?
“我一开始很喜欢她,她真的漂亮,后来不喜欢了。”长发女没说不喜欢的原因,就像个喜怒无常的小孩,不过她的描述里也确实是个小孩。
这是唯一一个以小孩为视角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