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迎之渐渐有些站不住,她合上?眼,濡湿的唇舌交缠,喘不过气,攥紧屈慈衣领的手也愈发用力,下意识地直直拽着屈慈往后倒。
屈慈这会儿也没有多余的手去稳住身形,终是被从窗台拉下。
咚的一声,两个人齐齐摔倒在地。
桌案腾挪,瓷瓶倾倒,火烛也倏然熄灭。
小小的一角被无声的幽暗笼罩。
两人侧身躺在地上?,唇舌总算分开,自顾自地喘息,谁也没有先起身的意思。
崔迎之被屈慈护住了头?,除了唇舌发麻,没感受到其他?的异样。黑暗之中,激烈的交锋还未被平复,余韵仍存,她说不出多余的话来。
屈慈的声线听?着也有些不稳,“磕到哪儿了没?”
崔迎之否认。
需要担心的人显然不是她,她听?见屈慈不知道哪儿撞到桌案了。只是方才?屈慈的领口?似乎被她扯松了,她如今垂眼尽是裸露的锁骨,苍白皮肤下的青色经脉,还有若隐若现?半遮半露的胸膛。抬眼则是那骨相优越的下颚,完全?看不清屈慈的表情。
她问?:“你没事吧?”
屈慈完全?不跟她客气,碰到竿就往上?攀,他?顺势抱住她,下颚抵在她的头?顶,用着一副能让人完全?领悟到他?正在忍耐痛楚的口?吻道:“头?撞到了,疼。”
崔迎之:“哦,活该。”
屈慈假意抱怨:“好冷淡。你方才?明明还很热情的。”
崔迎之:……
崔迎之右手握拳给屈慈腹部?重重来了一拳:“够热情吗?”
屈慈脑袋被磕得还晕着,腹部?又挨了一拳,吃痛似的闷哼一声,可算是消停了。
他?缓了缓,问?:“你是不是记起来什么了。”
“没有。”崔迎之依旧否认。
只是些许模糊不清的片段罢了。
理智一遍又一遍督促着崔迎之要慎重,不要轻易交付信任。可情感却?总是叫嚣着,让崔迎之没法彻底拒绝这个熟悉又陌生的人。
她被拽入混乱的深渊。
“我以前,是不是真的挺喜欢你的?”
语调茫然,隐在黑暗中的目光也空寂。
屈慈将她抱得愈发紧。
他?低声说:“反正我挺喜欢你的。”
崔迎之不置可否。
夜色愈发浓重,静谧黑暗的角落,两人的身影交叠。
屈慈不起来,被搂着的崔迎之也没法起身。
困意悄然上?涌,今日事发突然,千头?万绪顷刻间奔涌而来,崔迎之这会儿也没心思去处理。
她静默着躺了会儿,本想推开屈慈,四肢却?不听?使唤,这个怀抱似乎给了她分外?安心的错觉。沉重的眼皮没能撑住多久,不一会儿,呼吸便渐趋平稳,意识也逐渐模糊。
半梦半醒间,她仿佛听?见屈慈低不可闻地叹息。
“你是不是对我太放心了一点。”
……
翌日,崔迎之转醒,缓了许久,意识才?堪堪回笼。
她想起来自己昨夜好像半梦半醒地被屈慈抱到榻上?,而后便彻底睡了过去。
环顾四周,空荡荡的屋内,桌案被挪回了原先的位置,瓷瓶也被摆回了案上?,油纸包里的烧饼估计已经凉透了——崔迎之想她可能辜负了屈慈这个江湖魔头?仅剩不多的善心。
窗子?被好好地合上?,完全?看不出有人出入的痕迹。
待视线不经意间扫过那窗台,崔迎之不可避免地忆起昨夜那个略显出格的吻。
她开始后悔昨天没给屈慈多来几?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