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理确实是这么个道理,郭锦秋能知道这个道理,柳明月就放心多了,毕竟她对安王被打发出海的态度,将会直接影响到她的两个儿子。
柳明月可不想因安王的事,与这母子三人起隔阂,从而与他们敌对。
毕竟她当这个皇帝,可不是为了什么地位与权势,而是真正想要为这个时代的炎黄民族多做些实事,为后世奠定强国基础。
如今少了先帝的配合与支持,她想要再实施什么新政,可不会像从前那么简单。
在这种情况下,她实在没什么时间与精力去和身边人,尤其是被她当做继承人培养的人搞对立与争斗。
接到柳明月要求他们限期出海的圣旨,安王和二公主都无法接受这个安排,闹着要进宫见柳明月,想要求自己的母亲改变旨意,却被柳明月毫不留情的直接拒绝。
杨宛如在得知自家除了自己姐妹外,其他人都上了需随安王出海的名单,迅速意识到,肯定又是她爹。
不,这次可能连她的母亲,都有参与到什么忌讳的事件中,才令宫中那位对他们忍无可忍,直接将他们打发到海外。
这些年来下来,伴随着海贸生意发展得如火如荼,与大安建交的海外异邦越来越多,海上航行的各种风险,以及那些海岛不时遭受海上巨风袭击的恶劣环境,已经不是什么秘密。
在某些人看来,将人打发到海外,是比被判处大安境内的流放更严厉的处罚,只是普通人并不清楚这里面的内幕而已。
哪怕宫中那位给安王选的封地,确实是座面积较大,资源相对较为丰富的岛屿,在真正的知情人眼中,也掩盖不了安王与圣旨附带名单上的人,都是被’流放‘海外的事实。
在尚书省任职的杨宛如,就是知情人之一,哪怕她在心中十分恼恨父母的行为,很想像上辈子的他们对待她的态度一般,与他们撇清关系。
可她身为朝廷命官,要爱惜名声,不能落人话柄,所以她不仅要去见自己的父母,还不惜举债,竭尽全力的尽量为他们多准备些行李,只为图一个孝名。
因为杨家因几年前的那场伤筋动骨的损失,一直没能再恢复过来,经济状况不佳,需要她不时的接济。
这几年下来,她被封县主时,得的那些赏赐,基本都被填了进去。
看到大女儿过来,杨弘深再顾不上端他身为一家之主的架子,有些失态的赶紧迎上前。
“如儿,你要救救家里,救救爹娘和你的兄弟,现在只有你能救我们一家了。”
看着眼前这个在上辈子靠着一再出卖她三姨母一家,一直屹立在朝堂中的父亲,在短时间内,苍老了二十岁不止。
明明比先帝小了十来岁,看着却比驾崩前的先帝年十岁不止的落魄模样,杨宛如的心情十分复杂。
“爹做那些犯忌讳的事情时,总是瞒着女儿,却又总在事发后,来找女儿帮忙,是嫌女儿没有被牵连,没有落得跟你们一样的境地吗?”
说起这些,杨宛如是打心里感到悲愤,别人不知道,她自己心里清楚,她能在明面上不受牵连,是要拿她寄存在宫中的那些功劳相抵的。
杨弘深压根就顾不上在意大女儿的心情,皱着眉头道。
“你知道什么?现在都什么时候了,还有心思说这些闲话,家里现在到了生死存亡的紧要关头,你就不要再藏着掖着了,当务之急,是你要赶紧进宫为家里求情。”
杨宛如正待开口,柳明瑶也已迎了过来,一把拉住她的手道。
“如儿,就算娘亲求求你了,娘和你爹也就算了,你想法帮帮你哥和你弟弟吧,他们还年轻,若是就这么出海,就算没有死在海上,这辈子也完了啊。”
看着同样很憔悴,苍老了许多的母亲,杨宛如是真的感到很心酸,可是刚要流出的泪水,随即就因对方所说的这番话而留在眼眶中。
“娘,我想知道,家里到底又做了什么事,竟然会如此触怒陛下,莫非与外祖母突然病逝有关?”
哪怕柳明瑶目光躲闪,赶紧摇头,但是看到她母亲在听到自己的问题,那难掩心虚的反应,杨宛如只觉心凉了半截。
“外祖母这辈子最疼爱娘,娘怎么……怎么能这么糊涂啊!”
只要有她外祖母在,哪怕是碍于孝道,宫中那位也不能下这么道圣旨,将她外祖母最疼爱的一双儿女与他们的全家都给发配到海外。
因为她母亲和江宁侯,就是她外祖母的命根子,她*外祖母若是不管不顾的闹起来,指责宫中那位忤逆不孝,势必会给宫中那位的声望带来巨大打击,所以宫中那位也会有所忌惮。
可是如今,她的母亲,可能亲自参与了害死自家护身符的谋划,从名单上不难看出,她那位完全是靠着宫中那位,才能被封侯的五舅父,也有参与其中。
至于这些人为的是什么,已在仕途历练六年有余的杨宛如,当然可以推测得出来,毕竟外人不知道她外祖母的死有猫腻,可她是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