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你们,那雍州还有谁?”溶溶立刻紧张起来,“雍州还要打仗吗?”
费祖保意识到自己失言,连忙抓住溶溶的胳膊:“你就爱胡思乱想,我就是说……我说的是北地……对,北地,北地不是还打着仗吗?”
“北地……”
“离我们多远啊,不会影响到雍州的。”费祖保笑道,“钦天监说明年风调雨顺,百姓们好好种地,能食饱饭,交上响,哪里会打起来呢。”
“那就好……那就好……”溶溶一边念叨,一边在心里想,钦天监说白了不就是天上有什么,他们写什么。若是连一年以后的事都说得准,那不就成仙师了吗。
费祖保今日在溶溶面前一吐郁结,心中畅快许多,留下吃了饭。
就在溶溶想着如何拒绝他在这里过夜时,费祖保竟起身要离开。
“军中事务繁忙,离不开我。”费祖保道,“这几日我都不会来了。”
“可有危险?”溶溶忧心道,“你可千万小心。”
费祖保心头一热,感动得说:“已经很久没有人这么关心我了,你也要小心,若是有事,只管派人往军中递信。”
溶溶心都快跳出来了,故作为难道:“我身边都是婆子,可不敢让她们靠近军营,再说,到了军营难道说见你就能见你了,找不到人怎么办?”
费祖保见溶溶如此担忧,全然把自己当成依靠,想了想道:“你让婆子走东门,寻……寻武家兄弟,他们也知道你,人也正直,我很放心。”
“还是尽量不麻烦你的手下们了。”
溶溶怯怯地道。
“不麻烦、不麻烦。”费祖保挺直腰杆,“他们是我的部下,你是我未过门的夫人,他们听你的也没有错。”
“话是这么说……”溶溶垂眸,睫毛似鸦羽微微颤动。
费祖保被勾的心花怒放,斩钉截铁地道:“你就按我说的做,如今我身为州牧连这点事都要怕人置喙,才是让人笑掉大牙。”
说完,他又看了眼外头等待的仆妇亲兵:“你们都听到了。”
“是大人。”婆子们连连称是,心想这高姑娘真有本事,能把这杀人不眨眼的凶神哄得服服帖帖。
如此一来,她们这些跟着伺候的人也能好过不少。
此后,对溶溶也更加恭敬。
溶溶把费祖保送到门外,这是她被送进这里后,第一次走到院子里。
她站在院子里,享受着夕阳西下温暖的阳光,还有徐徐吹来的风,风中苦涩的沙土味,也变得鲜活而令人愉快。
上马的费祖保以为溶溶是舍不得自己,一步三回头地往前走。
“外头风大,你……你回去吧。”
“我送送将军。”溶溶愉快地道。
脸上的微笑晃了费祖保的神,突然他就知道什么叫做情窦初开。
他顶着一张被夕阳晒红的脸,快马离开,想着这样就能让这个娇弱的美人,赶紧回屋,免得被雍州粗粝的风伤到。
“姑娘,将军已经走了。”
天色都已经暗下来了,婆子大着胆子请溶溶回屋。
“唉,回去吧。”溶溶遗憾地叹了口气。
傍晚的风,让她想起了海洲的生活。
在百秀楼,她没有客人的时候,就能坐在窗边吹风,看着码头上的白帆与人影,享受难得的清闲。
后来跟着桐姑娘做事,就是跟姐妹们一起,结束工作的时候跑去码头旁餐馆林立的小街上吃酒闲逛。
怎么才能回去啊。
溶溶思考着。
好在今天她表现得非常出色,大大改善了她的处境。
明日她就派人去试探一番。
溶溶丝毫不担心,军营的人起疑。
她如今在费祖保带来的亲兵眼里就是把他迷得晕头转向的狐狸精,想必不用等到明日,她的名声就能传遍军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