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救了我,这顿算我的。”
“你再和我争,我可不顾……”贾爱吃威胁的话点到为止。
“你威胁我?”姜北溪不悦。
贾爱吃道:“我是你救命恩人,你听我的。”
姜北溪和贾爱吃的眼神争执了许久,最终他还是塞银子回包袱里了。
贾爱吃见姜北溪妥协了,欢悦一笑,他吩咐任盛:“拿了钱快去做饭。”
任盛两手握过桌子上的银元宝:“剩下的余钱,你还是不要了吧?”
“对的。”贾爱吃扬起笑,“姜小弟,你尽管吃。要是不够吃,告诉大哥。大哥什么都不缺,钱更是不缺。”
像是想到什么,贾爱吃又从大布包拿出一个银元宝,看向任盛道:“去隔壁喊衣铺老板过来,我要买几身漂亮的衣裳送我的小弟。这个元宝是你的路费。”说着,他朝任盛投元宝。
任盛接住元宝,待把元宝都放进柜台的匣子里后,便喜滋滋地去隔壁的衣铺叫老板过来。
“我有衣裳。我自己也有银子。”姜北溪拒绝,“我可不接受,你叫他来我也不会理他们的。”
姜北溪包袱的那一包银子,都是镇长、镇长夫人,以及梁小鼠以送路上的吃食为由给他的。他在路上吃饼的时候才发现有银子。
“破了洞的布,算什么衣裳。”贾爱吃嫌弃,“这年头,银子能买几个饼?你真穷。大哥有元宝,不用为大哥省钱。”
姜北溪不快道:“……你这人真是自来熟。我还要找人,不在你这浪费时间了。”他又从包袱里掏出那一大包银子,把镇长他们的钱放在了桌子上,“感谢你救我,饭我不吃了,这是谢金。”
说着,他抓起两包袱起身。
他的屁股刚离凳子,贾爱吃很快地按他坐下:“小弟呀,说了几次了都,大哥不要谢金,你陪大哥吃顿饭即可。”见姜北溪左耳进右耳出的样子,他又道,“你要是敢走,我绑了你,让你不能去找你的心上人。你一个没修为的,斗不过我。”
“……又威胁我是吧?”姜北溪气笑了,“只一顿饭,吃完,我就走。”
“把钱收回去,不然……”贾爱吃没把话说完。
姜北溪抓起银子塞回了包袱里。
一会的时间,隔壁衣铺老板欢欢喜喜地跑进客栈。衣铺老板身后是抱着上好布料的四个伙计。他们来贾爱吃身边,满脸堆笑,等着贾爱吃的命令。
贾爱吃指着姜北溪:“给我小弟做几件衣裳。小弟满意我就满意。”
衣铺老板应了声好,侧头看向姜北溪,上下打量了一番,只见他穿得很破烂,衣裳也还算干净,他的脸倒是很俊美。衣铺老板在永安城待了多年,头一次见那么好看的男人,放眼整个西疆,他保证,也找不出如此俊的人。他脸上笑意更真诚:“公子,我为你量尺寸。”说着,老板从一个伙计那要来软尺。
“我有衣裳了。你赶紧叫他们走。我和你很熟吗?就给我花钱。”姜北溪抗拒不已。
贾爱吃语重心长道:“哎呀,小弟,别跟大哥那么生疏啊。我承认我们才认识不到一个时辰,但大哥见到你的时候就深感亲切。我把你当亲弟,你也要把我当成你的亲大哥。我乐意为你花钱,你接受就是了。来,小弟,叫我声大哥,以后大哥罩着你。”
姜北溪瞄一眼贾爱吃满头的白发,视线下移看他长至胸口的八字胡,毫不客气道:“差辈了啊。你叫我小弟,我很不满。我可以尊敬地叫你一声爷爷,但我不能委屈我自己叫你大哥。你对自己的年龄要有自知之明,我就算叫你大哥,你也不能变年轻。接受自己的老去,老了就是老了,叫你大哥也没用,你还是老。”
贾爱吃拍桌站起:“什么爷爷!我没那么老好吗!我才五十三!这年纪,当你大哥很合理!”
姜北溪“哦”了一声:“那你看着是真的老。叫叔我也叫不出口。我有个叔叔,一百一十五岁,也是白发,长得很年轻,叫老爷爷我实在叫不出口。我本是想叫他哥的,但他年龄太大了,我只能叫叔了。”
“……你你你,你是想气死我吗!”贾爱吃顺了顺气。
“你要是被我气死,现在早说不出气话了。”
贾爱吃扭头瞧衣铺老板,粗声粗气道:“赶紧的,给他量!”又转回头凝视姜北溪,“你要是不配合,我马上绑了你!”
“你个老大叔,长得倒挺慈善,却那么霸道无理!我都说不要了,你还总威胁我,我真没心思陪你耗!”姜北溪将银子丢到贾爱吃面前,随后抓起自己的两大包包袱大步往外走。
贾爱吃一边追出去,一边无奈道:“哎哎哎,姜小弟,你答应陪我吃饭的!你要是真走,我是真会绑了你!我说真的!”
尽管贾爱吃怎么恫吓威胁,姜北溪也不会再理他,径直往客栈外走。衣铺老板和他的伙计,以及任盛看着贾爱吃去追,头一次整齐地想:“贾爱吃也有今日!”
刚走出客栈门的姜北溪和又没得到贾爱吃踪迹的消息的南竹撞在一起。姜北溪退后一步,见是南竹,一时怔愣在原地。南竹见了姜北溪,打量了他一番,淡漠道:“你真是可以。”
回过神来,姜北溪激动得语无伦次:“南掌门,我找到你了!”
十日来,姜北溪赶路赶到吐,遇见的危险事多到数不清。
一路上的不容易,咬着牙坚持,为的就是能够见到南掌门。
到了西疆,他没在西疆其他都城待多久,直到到了永安城,像是预感,他一直在永安城内找。期间粮食又吃没了,他又不想花掉镇长他们的银子,于是帮人做工换粮。做工时遇上麻烦,一个少爷要强迫他当外室,二话不说封住他的口。
几个大汉准备抬他走时,贾爱吃来了。
贾爱吃救了他。见了他的贾爱吃,说什么对他一见如故,硬拉着他走。他好几次想离开的时候,贾爱吃会装出为了救他而受伤的模样……所幸,姜北溪没有走,不然,他真错过南掌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