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木在狂风中摇曳,枝叶碰撞哗哗作响,密集如织的大雨倾盆而下,天空好像裂开了一个大口子,无尽的雨水倾泻而出。
豆大的雨珠拍打窗户,犹如无数颗小石子在急速撞击,有的顺着玻璃窗往下流淌落,溅起层层水花,最后汇集成流
隔着一道墙,屋外是狂风骤雨,室内的壁炉燃着橙黄色的火苗,少女坐在靠椅上,床头柜上放着家用医疗箱。
她看了看时间,起身摘下少年额头的湿巾,拧干水分后放置在一边,随即又拿起另一块干净的湿巾,轻柔地搭在顾秉忱滚烫的额头上。
服用过退烧后,少年的情况没有好转,诗诗无奈,只好用物理降温,手机上的时间显示在后半夜,这是她换的第五条沾了水的湿毛巾。
管家和佣人都被她赶回去睡觉了,诗诗叹了口气,就着暖黄的床头灯,轻轻翻动书页,她推了推架在秀气鼻梁上的银框眼镜,时不时关注床上的少年。
“妈妈妈”少年脸颊通红,气息微弱,似乎陷入了梦魇。
梦呓的声音很小,但室内太过寂静,诗诗一下便捕捉到了,她放在厚厚的书,俯身,撩开顾秉忱的碎发,轻柔道:“做噩梦了吗?别怕,姐姐在这儿陪着你。”
顾秉忱摇了摇头,绯红的眼尾流出晶莹的泪水。
“黑黑的天空低垂,亮亮的繁星相随”
悦耳动听的哼唱像是一阵和煦的暖风,渐渐抚平了少年高高隆起的眉心。
“睡吧,明天会是一个好天气。”
“她是个好人,我一直都知道。”
顾秉忱从空间拿出一张全家福,修长的手指一一掠过上面的每一张脸,指尖最后停留在最前面:“这是她唯一留下的照片,好看吧。”
江云起顺着他的指尖往下看,照片上有一层塑封,或许是经过了时间的洗礼,塑封有点微微翘起,露出的照片泛着淡淡的黄,上面的人脸很模糊,就像顾秉忱的记忆一样,早已不再清晰。
少女唇角微微上扬,乌黑的长发用一个木簪子挽起,容貌清秀,气质温婉,她直视着镜头,眉蹙春山,眼颦秋水。
“是一位很温柔的少女。”
顾秉忱拿着干净的湿巾擦拭照片,视线触及到正中心坐着的男人时,脸色难看,目光冷若冰霜。
“他就是那个烂人。”
若不是阿姐就站在男人身旁,他真想用剪刀把这群碍眼的人全剪掉。
江云起握住他的手,温热的体温给予他些许安抚。
“从那晚以后,我和她就更亲近了,两人的相处就像是真正的姐弟。”
顾秉忱眸中似有怀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