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显公这个略显讥讽的称呼自李望口中说出,那些将军也不自觉想起那位令英宗皇帝大败的奸宦。
一时,营帐内没有任何声音。
“也不能这样说,叔父。”
李宿轻咳了一声,打破了沉寂:“时督公与那位……还是有天壤之别的。”
“什么天壤之别?”李望一个眼刀甩过来:“他比忠显公还要奸佞,是难得一见纵横朝野的小人的那种天壤之别?”
李宿:“……”
李宿试图反抗一下:“叔父,话也不能这样说……督公他人还是不错的。”
至少长得不错。
和时鹤书也并不熟悉的李宿在心中默默补充。
“你别叫我叔父了。”李望剑眉一竖:“你去认那个不错的奸宦做叔父。”
李宿:“…………”
李宿彻底蔫了,跑到角落里当缩头乌龟。
而李望张口又要骂,看出他意图的冯千尊以拳抵唇,轻咳一声:“李将军,时不待人,我们还是继续谈论军情吧。”
身为驻北的昭勇将军,在某种意义上是东道主的冯千尊说话还是很有分量的。
李望低哼一声,也没再说些什么,就抱臂立在一旁,看着他那远方侄子颠颠的跑过来。
“宿以为,在这里用奇兵……”
……
红日朝升夕落,一晃眼,大军就到了边境十日。
在这十日里,他们未有任何的军事行动,只是一板一眼的练兵,好似百万大军只是换个地方训练般。
一直在观望大宁士兵的北俾见他们如此安定,竟也渐渐放下了心。虽也没有像以前那样继续劫掠,却也放北俾百姓继续来边境放牧。
军营,演武场。
这里永远是军营最热闹的地方,此时一群士兵正在演武场上舞刀弄枪,杀意随着北风,卷着黄沙渐渐飘远。
而这样庞大,动作整齐划一的队伍旁,却有一个立于树下,格格不入的青年。
那青年纤细高挑,束着过长的马尾,身上披着一个同样有些长的狐皮大氅。那大氅穿在他身上有些垂地,衬得他像一只娇小的兔子。
毛茸茸的黑色滚边贴着白皙纤长的脖颈,巴掌大小的脸上嵌着精致到让人过目难忘的五官,纤长的眼睫难得彻底掀起,烟灰色的明眸注视着场上的士兵,看的不少士兵都将腰挺的更直了些。
没办法,谁让能在驻北军围观的都身份斐然,更何况这位贵人还生的那么貌美……
随着训练结束,中场休息,聚集在一起的军汉席地而坐,时不时看向那树下的贵人。
“哎,那是谁啊,生的跟个瓷人似得,来军营也不怕磕了碰了。”
他问的军汉摇摇头,压低声音:“我也不知道,但将军们好像不太喜欢……”
军汉将剩下的话咽下,只比划了一个动作。
听到这话的军汉眺望那位在树下静静站着便吸引了无数目光的贵人,心中不自觉发出感叹。
真是……
原来这么好看的人也会被将军讨厌啊。
纵使是在树荫下站着,那贵人也依旧白的似在发光,他像是军汉曾看到将军用来饮酒的白玉杯,没有一丝瑕疵。
纵使离得有些远,军汉看不清那位贵人到底长什么样子,但哪怕模糊,他也能通过那精致的眉眼与挺翘的鼻梁看出,贵人绝对是个难得一见的美人。
好看的人是会让人身心愉悦的,更何况还是这样好看的人,光是远远看着,军汉就觉得自己身上的疲劳一扫而空。
将军们怎么会讨厌这样的美人呢?
军汉百思不得其解。
最后,饱览话本的军汉开始了畅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