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他对那丫头用情至深到如此地步。
“你与你那发妻倒是情深义重,就如此瞧不上朕的女儿嘛。”
景帝的声音透着颓意。
“臣绝无此意,只恐臣之粗劣误了公主殿下终身。”
景帝犹豫了,没想到郎坤拒婚之意如此坚决。
嫣儿若知道了,不知要如何伤心。
痴心等候三年,于女儿家而言非平常心可为,不是说断便能断得了的。
常言道,解铃还须系铃人。
缘起缘灭,由郎坤而起,便只能由郎坤而灭。
再者说,赐婚圣旨已下,满朝文武皆知郎坤升职做驸马之事,如何收回成命。
“赐婚圣旨已下,断不能收回。但,念在你发妻无辜殒命,朕许你日后和离。”
郎坤怎么也没想到景帝会这样安排。
“微臣…如何能有和离之权?”
“若你能与她琴瑟和鸣自是最好。若不能,想法子让她知难而退吧,冷她一段时日,待她与朕诉苦,朕自会准你二人和离。”
平民出身的驸马去冷一位金尊玉贵的公主岂非刀尖舔血?
怕是等不到公主诉苦那日,郎家人便死于以下犯上的大不敬之罪了。“这可是大不敬之罪,臣…”
“你心中只有发妻,朕亦不想误了明珠。嫣儿并非骄奢蛮横之人,只消让她明白你对她无意便是。你发妻枉故,朕的公主也过不舒坦,你我君臣算是扯平。事关皇室颜面,此事切勿让旁人知晓。”
想了想,又说:“皇后那边如若怪罪,自有朕兜着。”
扯平?
若是晴儿死了,一条人命岂是冷淡一段时日便可相抵的?更何况是两条!
不过依宇文俊的行事风格,百余条人命说杀便杀,一条贱民的命又算得了什么呢。
郎坤内心翻滚,脸上却依旧保持着波澜不惊。
自半份解药之后,他在外人眼中向来都是个不苟言笑、面无表情之人。
托了好皮囊的福,他这拒人千里之外的德性才没被人厌恶。
而他深知这一点,再加上对仕途及未来毫无进取上进之意,故而干脆利用这个优势回避应酬。
对景帝和凌风,他更是将这层掩护做到了极致。
“臣,遵旨。”
入夜,郎家人聚在一处分析局势。
有了前车之鉴,焦大被安排去门口把风。
郎父捋须道:“怕不是皇上有意抬晴儿的身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