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说:&ldo;谁说你一定会死?新的实验室就建在k市,新的医生马上就到了,至少我们可以试一试,就当是为了我……&rdo;&ldo;为了你……&rdo;宁折挣扎着坐了起来,他还是有些不舒服,靠在床头,平静地看着易觉秋:&ldo;你总得习惯我不在,易觉秋,这一天总会到来,你得习惯……&rdo;临近死亡令他成为一个可以与易觉秋平等对话的大人,他告诉眼前的成年人,你要习惯以后都没有我,因为这是一个必然的事实。易觉秋的眼睛仍然落在模糊不清的黑暗中,然而有两簇不灭的火在眼中燃烧,他摇摇头:&ldo;我不会再让你走,不管你说什么,在我这里行不通,既然被我找到,那就按我的方式来。&rdo;&ldo;不要跟我讲什么自由和尊严,活着才有这些,你活下来,以后就是我的天我的地,是我的天王老子,现在不行,现在,你想走,我就只能把你关起来。&rdo;&ldo;从今天开始你住在这里,要去哪里告诉我,我带你去,明天过完新年,后天医生就过来,实验室也在附近,先做检查,然后配合治疗,医生给我提过几个治疗方案,都比较温和保守,会有一些痛苦,但我保证不会像你以前经历过的一样,因为……你痛的时候我比你更受不了。&rdo;听完这些话,宁折轻轻叹了口气,易觉秋变成一个暴君,一个彻底不讲道理的人,所有的说辞都无效了。易觉秋又开了口,口气强硬愤懑,他耿耿于怀宁折留下的那些话:&ldo;就算你说过的那些鬼话是真的,你从来没真的喜欢过我,一直都只是利用我,那就更不能死了,你得想尽办法活下来,然后我要跟你算这笔账,宁折,没有这么便宜的事,坏事做尽然后拍拍手去死?谁允许的?&rdo;无数字句涌到宁折唇边,他想说不,不是真的,我喜欢你啊,但他咬住嘴唇,扭头看向了另一边。月光照在海面上,像一个什么都不曾发生的,平静的夜。房间里再次陷入静谧,过了会,易觉秋起身说:&ldo;我去浴室放水,一会你泡个澡,好好休息下,不要乱跑,整间屋子都有监控,我都看得到。&rdo;宁折怔了怔,这才明白为什么这趟易觉秋能这么快找到他,既然做了决定,就应该彻底斩断过去,不应该克制不住地来念个旧,结果被当场捕获。还是失了算,宁折苦笑着自嘲。过了会易觉秋进来把他抱进浴缸,跟以前一样蹲在浴缸外用柔软的浴刷帮他刷着背,&ldo;看你,忙了一天,全身都是汗。&rdo;他说。宁折趴在浴缸边猛地睁开眼:&ldo;你怎么知道?你……到底什么时候来的?&rdo;承认是不可能承认偷窥的,易觉秋清了清嗓子:&ldo;没多久,刚好看到你在忙。&rdo;&ldo;那是我打工的地方,我很喜欢,想继续去。&rdo;宁折说。易觉秋想了想,做了一些让步:&ldo;我会找人帮你,你身体好的时候可以去,最多半天。&rdo;&ldo;嗯。&rdo;宁折不甘心地应了声,又叹了口气。他想到什么:&ldo;你这样对冯川,他会记恨你。&rdo;为易家操持了一辈子,最后被驱逐出利益核心,宁折有些担心,易觉秋摇摇头:&ldo;不足为惧,我并没有什么把柄在他手上,何况,如果他还打算在亚联邦混下去,就得忌惮着我。&rdo;虽然易觉秋在刻意削弱他的军工背景,但这方面确实是他最大的底气,只要这个背景在,无人可以撼动他。这夜宁折睡在了小楼里,易觉秋从背后抱着他,胳膊搂进了他的腰,一个根本无法逃跑的姿势,窗户开着,只是拉紧了窗帘,头顶的吊扇不紧不慢地转着,这是宁折从回到a市起就想念的感觉,此时终于又回到身边,心里却是千头万绪。次日下午,宁折提出想去雪糕车,于是易觉秋跟他一起去,车里果然有一个陌生的女孩子在替代他做帮手,宁折接了班,易觉秋跟他一起待在车里,看着他工作。今天是新年夜,从中午开始客人就一直源源不断,还好帮手女孩可能来得早,做了不少货储备着,宁折忙完一批客人,趁短暂的空挡抽了一支雪糕递到易觉秋跟前:&ldo;请你吃雪糕。&rdo;这是一支粉色的西瓜口味,易觉秋自然没说我已经吃过你做的雪糕,很美味,他接了过来:&ldo;这又不是你做的。&rdo;&ldo;太忙了今天,明天我做给你吃。&rdo;宁折说,转头又去招呼客人。易觉秋指了指车外那个越来越高的桁架说:&ldo;据说那里今晚会有新年焰火瀑布,晚上早点收工我们去看吧?&rdo;其实在车里也能看得到,那桁架太高太大了,宁折点点头:&ldo;好。&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