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成,这绝对不成。
正逢周管家过来传话,“大人,太子殿下传召,让您即刻过去。”
赵绥远忙扶好了官帽,出门前,他压低声音交代下去:“立刻安排两辆马车,一辆装府中细软,一辆为夫人和琛哥所用,立刻送他们出城!”
周管家茫然无措,问道:“大人,可是出事了?那其他的姨娘怎么办?”
“自生自灭吧。”赵绥远匆匆留下这句话后朝蕉院走去。
西跨院内,赵琛立在红木嵌绿松石屏风后,语气春风得意:“这次的事干得不错,吩咐下去,给死去的那个人家里五十贯钱,其余每人二十贯!”
下人顿时领命,复又道:“公子这招做得绝,昨夜让那伙子流民找了几个感染瘟疫的乞丐扑向刘家婆子,那刘家婆子果然拖着病体去找王娘子交代后事,今晨小的去看,王娘子已经感染上,隔离开了,不出五日,她必死无疑!”
赵琛冷笑,阴狠的眼神看向窗外的鸟语花香,敢拒绝她,敢拿太子殿下的身份压制他,那就去死好了。
不过是一个生得美艳的寡妇,难不成,这整个台县,润州府,还缺女人不成?
当日跪在太子身前的耻辱,他一定要洗涮干净!
“可是公子,王娘子是传染上了,那几个乞丐不受掌控,眼下整个台县怕是也有大半传染上了,这……”
赵琛慢悠悠道:“无妨,那是太子殿下该考虑的事情。若这场瘟疫遏制不住,整个江南沦陷,那即便他贵为太子,也难辞其咎。难道,御史台还会不参他一本么?”
“公子英明,小的这就去办。”
“记住,要把那刘婆子感染的事大肆宣扬出去,还要把她夜半子时去同王书接触的事一并传扬出去,她们那个街道住着十来户人家,到时候就算我爹不派兵将她带走,那左邻右舍也会忍不住蠢蠢欲动。”
“是!”
蕉院内,太子负手立于床边,神色冷峻,看着县令府不断出入的官兵,那一贯沉凝的面色也有了一丝裂痕。
仅仅一夜,台县沦陷大半,这瘟疫的传播比他想象的还要快。
陆执抬眉,沉声问道:“祁时安还有多久能到?”
凌霄想起昨夜飞鸽传书,严谨道:“最迟明日一早。”
陆执又问:“太医呢?宫里可有回信?”
凌霄摇头:“上次殿下给长公主递的信中一并请了太医,但是信鸽估计还未到上京。估计,估计就算信到了,等御医来后也要半月。”
陆执揉了揉眉心,一言不发。
半晌,他唇角翕合,终究还是提及了不可提之人:“你待会儿,带人把她和岁岁接过来。”
如今城中不安全,她怨他也好,恨他也罢,他都不能让她消失在自己眼皮子底下。
门外传来赵绥远的请安声,陆执手臂抬了抬,食指点了点。
凌霄顿时明白,退出后让赵绥远,县正进屋议事。
凌霄去马房套了马车,刚出县令府,便听见女子唤救命的声音,他定睛一看,却是个姑娘抱着孩子,那女子越跑越近,凌霄眉心“突突”的跳,竟然是他此刻最不想看见的人。
采茵边跑边哭,泪水模糊了视线,她看不清只得不住的弯腰:“官爷,官爷,求您让我进去,让我见见太子殿下!”
“采茵,可是小夫人出事了?”凌霄扶着她的手臂,声音挤得极为艰难。
他不想去听,也不想去承认,可是此时此刻,采茵抱着孩子,除了小夫人感染上瘟疫,他想不出第二个缘由。
凌霄即刻带着采茵入府。
蕉院,书房内。
赵绥远正激烈的向陆执汇报县中情形,县正在一旁执笔记录。
陆执以手支额,另一手有一搭没一搭的敲着桌案,神色弄得化不开的阴鸷,听县令禀报。
“让开!我有急事要向殿下汇报!”
守门的官兵识得这是太子近卫,不敢阻拦,可是眼下屋内正在议事,犹豫的时候,陆执看向窗外,眸光陡然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