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心瞻闻言脸一僵,随即剧烈的咳嗽起来。好不容易顺过气,他连这个话题也不想多说了,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瓶,递给了江燕行。
“这是?”
江燕行接过灰蒙蒙的瓶子,不知是何物。
程心瞻解释说,
“既然斗剑那一夜你们都在,那刚好也不用我过多解释,这里面就是剑仙前辈赐我的「阳明云堂罡」,我寻思你们堂号叫「明光堂」,修行的也是金相里的明光法术,这道灵罡应该能用得到,特地过来送你们,这道罡我自己用了不少,这里还剩下两铢的样子,结丹是太少了,不过光是用来领会法意的话应当还是够的,你们不要嫌弃。”
厅堂里久久不语,安静的能听见吞口水的声音。
这可是罡露啊!
过了好一会,铅瓶似乎突然变得烫手起来,江燕行慌忙将铅瓶捧着还给程心瞻,
“道长,这礼太重,我等无功不受禄!”
程心瞻起身,把瓶子塞到江南景怀里,他的笑容璀璨而又温煦,
“前辈,之前我来这里的时候,你们送的礼又何尝轻了呢?那金印、那洞石、那满满一筐的符箭,我不也都收了吗?”
对自己好的人,他从来不会忘。
“这这这……”
江燕行有些结巴,之前送的礼是答谢程道长对江南的救命和授法之恩,他从来没觉得礼重,想不到程道长却还一直记挂着!
这时江月行说道,“道长上次离开这里后是不是去了南疆?”
程心瞻不知道他问这个干什么,点点头。
“道长应该是在南疆售卖过符箭,那符箭上有我明光堂的记号。”
江月行笑着说,“红木岭和百蛮山连战了几年,直到「紫火烂桃煞」出世才停,在这之前一段时间,我明光堂的符箭却突然成了紧俏货,有不少人搭上了堂口的线,要买,说是效果特别好,我这一想,那刚好就是道长离开金相宗的时间,我家符箭的制法从来没有变过,只有那一批,是交了道长空壳。
“所以那批符箭不是我家出的,是程道长画的符好。
“不过因为道长制的符箭在南疆战场传出了口碑,平白让我堂口的生意好了不少。”
程心瞻闻言也笑了,不曾想还有这样的后续。
“我们堂口也备了一些薄礼……”
程心瞻听不得他说这个,连忙摆手打住,连道,
“各位前辈,还有江南,大家修行繁忙,我就不打扰了,这就告辞,日后有缘再见!”
说罢,程心瞻行了一礼,不等几人反应,出了厅堂,升天而去,这就走了。
江燕行捧着铅瓶,遥望程心瞻远去的身影,不由道:
“真是神仙做派!”
————
离开鄱阳湖,他一路往西,很快便看到了赣江,这条豫章境内最大的江流。
虽然他这次是飞行,但走的路径却还是和上次一样,他低头看着宽阔雄浑的赣江,只觉心旷神怡。
不过上次过赣江时,正是夏水丰沛的季节,现在虽然还是水声滔天,但水面比起夏季还是少了不少,他都看见江心有沙洲露头了,上次他可没现。
过了赣江,他直往南岳飞去,在此地他稍作停留,绕山而行,他看剑气冲霄,看衡山如飞。
这次,他与上次路过时看到的景色又不一样。
或许,这就是修行的意义,不同的时候去看世间的山河万物,总是会有不一样的收获。这些变化有时来源于山河变迁,有时又来源于自己境界和心境的变化。
这才相隔两三年,若是存世千百年,所见的,又会是怎样的变化呢?
离开了衡山,他满怀喜悦的往苗疆而去,还是从武冈进大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