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郭险峰,还能有谁。”
温把酒身为当事人倒是很乐观,甚至有闲情逸致扒拉着破自行车玩。她倒是没想到,郭险峰大课间放的狠话让她等着就是搞坏她的自行车,也难为他不知道从哪借来的道具,把一辆好好的自行车砸成这样。
估计还挺费力气,看不出来,郭险峰还有当铁匠的本事,不去锅炉房烧煤可惜了。
“不是,现在是皇帝不急,急死太监是吧?”高宽被她这一副闲散的样子给气的半死,骂骂咧咧地就要去调监控报警。
“没用的,我们这停的地方离监控太远了。”温把酒把小太监拉回来,“况且今天郭险峰敢来教室挑衅我,其实就是破罐子破摔,警察局里案底都有了,也不在乎什么处分了。”
高宽被这一拉也冷静了不少,“那他今天这一出纯粹是泄愤吗?”
“不全是,最重要的可能是威逼利诱,想要我说出小草莓现在的地址。”温把酒把她那辆破车扶起来,车铃叮咚响。
她仰头望着天,感慨道,“怎么说呢,这狗屎可能对我正义正直的高尚品质还不太清楚,竟然想要屈打成招,好蠢!”
“得了得了,差不多就得了。”
高宽一见温把酒这德性就头皮发麻,不谈郭险峰能不能打过她这回事,就温把酒自卖自夸自我感动就够让他鸡皮疙瘩都出来了。
他把自己的自行车朝她旁边一放,面带嫌弃,“你骑我的,要不然明天早上你醒的迟,又没车,会迟到。”
“不要,你车太破。”温把酒一口拒绝。
“不要就不要,明天你就等着迟到吧!”
好心被拒,高宽翻了个白眼,故意没等温把酒,骑着车就先走了,只不过也不知道为什么,他骑着车的速度都比旁边的行人慢。
温把酒在后面假装追不上,慢悠悠地等高宽停下。
她倒不是嫌弃高宽的自行车破旧,只不过是怕万一明天郭险峰又犯病砸车,她赔不起。
高宽的自行车是高风送给他的十岁生日礼物,不贵,只有一千不到。
算是从孤儿院回来后他正儿八经得到的第一份像模像样的礼物,高宽一直宝贝的要命,打蜡抹油的,比对待游戏机的态度都要珍重。
温把酒不是出不起这一千不到的自行车钱,她只是出不起这自行车上高宽附加的情感。
实在是太贵了。
高宽在前面假模假样地骑了一会儿自行车,发现温把酒在后面和老大爷散步似的慢悠悠晃荡,气得只能在路边等她,一边等一边催。
“行了行了,不用等我。”温把酒走过去,潇洒地挥了挥手,“你先回家吧。”
高宽一脸警惕地上下打量她,“干什么,你又要出什么幺蛾子?总不能又要去师傅那告我状吧!”
“你想什么呢,我这么一个光明磊落的人当然不会做那么卑鄙的事情!”温把酒对高宽这种怀疑感到非常痛心,她用一种大义凛然地口吻深情道,“我,温把酒,待会儿要去拯救世界了!”
高宽戴上痛苦面具:“呕。”
温把酒对他的不捧场非常不满意,“严肃点,正经场合呢。”
多年的默契,高宽既然已经知道温把酒有事儿要单独做,他也没挽留,反正只要不是去告状,一切都好说。
他愉快地蹬上他的自行车,飞快没了身影,“再见了您!”
“真无情啊。”
温把酒在后面看着高宽越来越远的身影,忍不住为这段塑料友谊心疼一秒钟,然后将自己的破烂自行车锁在奶茶店门口,和田沁月女士说了声便在公交站台等车。
她当然不是要去拯救世界,也没这么大的本事,只不过是去看看小草莓的长势如何,还有没有发霉似地待在屋里。之所以没带高宽一起去,主要是小草莓新租的家有些远,来回路程都要三个小时,而高宽显然不是会将作业在放学前提前完成的人。
小草莓新搬的住处在城南街,温把酒得了地址后还是第一次去,下地铁后天已经快暗了,结果还看错了路标,走岔了路。
不过也正是因为这走岔了路,让她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
从上公交到下地铁,一直有三四个染着黄头发的男生跟在她后面,一开始她以为只是顺路,毕竟实验*中学算是维市数一数二的中学,家住城南街特地跑到实验中学上学的学生也不是没有。
但是实验中学到城南街地铁站这段路,正常人其实都会选择一路乘地铁过去,只有为数不多如温把酒扣扣索索之辈才会选择先乘公交到底站再转一站地铁,就为了省那三块二的交通费。
要说小黄毛们和她一样勤俭持家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但偏偏她走岔路的这段时间小黄毛们还在她后面跟着,这就有点太过分了,概率学老师碰上了都要说上一句可能性几乎等于零。
温把酒刻意停住脚步,打量了一圈周围。这一片地看着都像是危楼,又破又旧,鳞次栉比地紧密挨着,街道边上卖的东西又多又杂,琳琅满目的,放眼望去基本看不到住宅小区。
她站在路边假装看风景自拍,举着手机不断调整角度,果然看见后面的小黄毛们也停下了,还拿着个手机装模作样地打字发消息。
明晃晃的跟踪。
温把酒想不通了,她家撑死了算个小康家庭,跟踪她有什么好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