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里:“……”
燕羽抿着唇,将琴盒背起?来,说:“都回家吃饭去。”
小孩子叽叽喳喳的,绕在燕羽和黎里身边往外走。他们一堆问?题,燕羽也耐心,每个都回都答。
走出会堂,在巷口告别,小孩都挺依依不舍,燕羽黎里走开好远了,他们还在夕阳里招手呼喊:“哥哥姐姐,明?天见?!”
燕羽回头看,挥了下手。
黎里说:“你以后要是不弹琵琶了,做音乐老?师也会做得?很好。”
燕羽说:“我不会不弹琵琶。”
黎里看他一眼。
燕羽抿唇:“……哦。”
黎里说:“我知道?。”
燕羽调整了下肩上的琴盒背带,又找到她的手牵住,黎里便朝他身边靠近了点?儿。
在巷子里静走了会儿,燕羽忽说:“其实,我想过以后挣很多钱。”
“嗯?”
“在县城、乡镇开很多公益的音乐教室。乐器、网络、各种硬件都配好。一帮志同道?合,水平好的音乐老?师,远程线上教课。以民乐为主,当然,也会附有西乐。”
“很好诶。”
“真的?”
“嗯,还很了不起?。”黎里望住他。
燕羽被她看得?有点?儿窘迫,腼腆一笑?:“只是个想法,离成形很远。要实现,也是很久很久以后的事?。”
“我知道?。一步一步,慢慢来呗。我觉得?,像你这样?的人。心里任何目标,都会实现。”
燕羽目光静然看她,没说话,将她的手握得?更?紧了。
夏季日头漫长?,黄昏迟迟不散。
两人吃完晚饭,去荷塘看莲叶。天空仍未黑,西天挂几抹残霞,像蓝紫色幕布上开了几道?粉晶的豁口。
蝉已消声,夏虫在草丛里接着奏鸣,蛙声夹杂其中。
从荷塘回来,天亦微亮,紫幕般悬在头顶。石板路上暴晒一天的余热消散了许多。不少人户往家门口泼了水降温,晚风一卷,清清凉凉。
镇小学与会堂隔一条小沟。校园不大,一个小操场,一栋三层教学楼,一栋办公楼。
傍晚,教学楼一层灯火通明?,几间教室设置成临时工作处。
燕羽跟黎里走进门上贴着“曲艺下乡工作组办公室”字样?的教室,工作组的余副组长?正跟一帮工作人员商讨着工作事?宜。一旁闲散坐着几个大学生演员,有的在听讲,有的在玩手机。
余副组长?三十?多岁,戴副眼镜。他是省剧院办公室的,工作中和燕羽打过交道?,很是喜欢他。此刻一见?他来,立刻起?身招呼,笑?问?:“好久不见?呐。什么时候来的?吃晚饭没有?”
“吃过了。”燕羽说,“我来拿节目单。”
“小王。”余副回头,工作人员立刻递来一份节目单,余副递给燕羽,说,“把你的顺序往前调了两个。”
燕羽看一眼,说:“好。”
几个原在玩手机的大学生看见?燕羽,低低议论了几句。其中一个凑到小王桌边,问?了句什么。
小王点?头:“就是他,燕羽。”
几人低低地“哇”一声,眉毛飞得?老?高。
余副笑?:“暑假过完,要去帝音了吧?当初你那专业成绩出来,我们这儿都传遍了。”
燕羽实话实讲:“不好说,数学缺考了。”
在场之人皆是一愣,余副组长?道?:“怎么搞的?”
“睡过头,迟到了。”燕羽低头揉了下眼睛,说得?轻描淡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