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禾奚抬起了脑袋,露出红彤彤的眼睛。
“你要和我一起走吗,去我上学的地方,和我一起生活。”
“我会好好养你,如果你需要供奉,我可以每天给你上香,拉所有人一起给你上都好,你想吃什么我都会给你做,你想要什么我也会给你买,我会努力让你每一天都开心,要和我走吗?”
禾奚完全懵掉,没想过会是这样的发展:“可是,可是我要问过我爸爸……”
“我明天就走了,走之前我会再来见你,那时你再给我答复,可以吗。”
储应珣见禾奚呆在那里,执着又问一遍:“可以吗。”
禾奚终于被叫回了神,他慌慌张张地别过黑瞳,有些六神无主:“好,可以的,我知道了,我今晚就会去问我爸爸。”
于是当天晚上储应珣失眠了。
他躺在床上,盖着被子翻到左边,过一阵又翻到右边,心脏舒张又收缩,他伸出手摊在空中看了看,
终于明白过来,今晚失眠是因为忐忑咖啡因。
第二天一早经纪人安排的车停在门口,战队成员都在把自己的行李箱往后备箱上搬。
储应珣跑到储宗身边,说自己要出去一趟,争取半小时内跑回来,储宗仿佛知道他要干什么,挥挥手叫他一小时内回来就行。
虽然放宽了期限,但储应珣不知不觉仍是在十分钟后跑到了道观附近。
跑来的路上他一路忐忑和紧张,恨不得一步能跑十步远,等真正到了道观,储应珣又忽然停下来,站在远处不敢靠近。好像一靠近,就会得到拒绝的答案。
储应珣握紧双手看向道观,生生看了五分钟,低下头缓了缓发胀的眼睛,再次抬起来时,他怔了一下。
只见道观门口走出来一个白灵灵的小神仙,右边胳膊挎着一个鼓鼓的小包袱,仿佛知道他这个时候要来,一出门就朝他这边走过来。
储应珣一直等到禾奚走近都还有点愣神,低头,看着他右边胳膊上的包袱:“那是?”
禾奚歪头笑了笑,下巴上的帽子垂带也跟着晃,声音很绵:“是爸爸给我收拾的几l件衣服和法术籍。”
储应珣脑袋猛地一嗡,试探问:“叔叔同意你跟我走?”
说到这里禾奚又笑了一下,很高兴地说:“嗯嗯,爸爸说让我待在道观只是想让我有个居住的地方,如果我有更好的住处,随便我去哪里都可以。他还说……”
“说什么?”
“没,没什么。”
禾奚的笑容霎时收起来,有点心虚地低头抠抠包袱。
犹记得昨晚他坐在椅子,他爸爸一直拿着一枚圆镜看里面的储应珣。
几l近审视了五分钟,他爸爸才说:就是这混小子?宝贝别担心,爸爸会在天上看着他,如果这混小子敢始乱终弃,爸爸飞下去给他一巴掌,再把你带走。
他爸爸太粗鲁了,禾奚不敢和储应珣说。
“昨天我承诺的,我一定会做到,不会反悔。”
正发呆,禾奚突然听见储应珣郑重其事的强调,他慌乱起来,刚要摆手,就见储应珣伸出手来:“走吧,舅舅在等我们。”
储应珣是想牵着小神仙一起回去,但禾奚会错了意,看着那只手,笑起来用力点点头,呼啦一声白雾过后变回了一枚小铜钱,安静躺在储应珣的手中。
储应珣看着手里的铜钱,怔了好一会,最后小心翼翼握起手转身往民宿跑。
民宿门口只剩下储宗开的一辆车,其他成员早已经被他先催回去了。储宗叼着根草坐驾驶座上,开着半扇窗,听见有脚步声,放下垫在后脑的手看过去。
储宗本来是准备迎接失魂落魄的大外甥的,没想到储应珣回来以后脸色比头几l天还红润。
储宗挑挑眉,看了会副驾驶上的大外甥,直到大外甥疑惑看过来,他才耸耸肩,懒洋洋道:“走了!”
车子缓缓开起来,从民宿退出去,窗外的景色逐渐从乡下的泥泞小路变成城市的宽
宏大道。储应珣任由风吹乱他的头发,低头看着手掌心里黄灿灿的一枚铜钱。
他稀里糊涂地来,往后却有了漫长的陪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