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她自己裹好浴袍转头出了浴室,堵着气爬上了床,捂上棉被闭眼酝酿睡意。
贺尘晔光着膀子,只下半身着了条柔软的家居裤,一掀被进去就从身后抱住了她,知道她没睡着,考虑片刻,才慢吞吞说:“我没想到盛太太竟那么早就知道了我们在一起的事情,你之前每一次从家里回来都很不开心,我问过你,你说是因为他们不同意你拉大提琴所以争吵不断,我信了你的话,并且是半分怀疑都没有,直到那天,我才知道,居然都是因为我。”
“宁宁,你懂那天我赶到你家,看到你被打时的心情吗?我很后悔,如果我安安分分待在纽约,别回来费尽心机接近你,这些就都不会发生。如果这样的生活要一直持续下去,我怎么忍心你左右为难,或者说再为了我受其他的伤害。”
“我没经历过亲情的温暖,断不能让你陪着我一起失去。”
盛怀宁叹气,依旧闭着眼睛,说话时带着若有似无的哭腔,“你觉得长痛不如短痛,说不定等你离开后,过不了多久我就会放下你,然后跟别人双宿双飞?贺尘晔,你甘心吗?”
话音甫落,贺尘晔无可抑制地深吸了口气,胸腔因为酸涩的情绪起伏不定,不由自主就收紧了环着她的那只手臂,“不甘心,但我好像…没有别的办法了。”
“那现在呢?你何不直接拒绝我,总好过你后面再犹豫不定,又要离开我。”盛怀宁开始破罐子破摔。
贺尘晔怔住两秒,后将脑袋埋到她的颈后,耐着性子回答她的话,“宁宁,你相信我,我不会再犹豫,也不会再生出要离开你的念头。”
隐约间,能听见海浪拍打船体的声音,在寂静昏暗的环境下显得格外突兀。
盛怀宁睫毛很长,阖眼耷下时衬得模样格外温驯。
或是因为有了他那句极具安抚性的许诺,终于舍得翻身过来,娇声咕哝,“万一我妈咪再来找你呢?或者说我又受委屈,再被打呢?”
贺尘晔眸底闪过一丝慌乱,转瞬就换为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我保证,不会再让这种事情发生。”
“这么说,你是有办法搞定他们了?”
“百分之五十的把握吧。”
盛怀宁语气欢快了不少,“是什么?需要我帮忙吗?”
“不用,”贺尘晔说得很郑重,“我总该为我们之间付出点什么。”
“很抱歉。宁宁,以前都怪我,让你受了那么多委屈。”
盛怀宁受不了眼前的人这般讲话,毕竟所有的一切都是她心甘情愿,而不是为了事后被发现让贺尘晔愧疚。她扬起笑,脱口而出,“你乖一点,我就不觉得委屈。”
贺尘晔:“信我,会很快好起来的。”
第85章吵到了85
公证处的工作效率极高,不出一周贺尘晔就接到了电话,告知他可在工作日期间随时前往领取公证书。
贺尘晔不敢多耽搁,免得夜长梦多。
他在接到电话的次日一早,先是回公司吩咐安特助代劳一些推不开的工作,而后就乘电梯前往地下车库。
岂料,车门刚打开,人还没坐进*去,放在口袋里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贴耳接听后,蒋昀示意他去一趟董事长办公室,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同他谈。
他只好作罢,转头又进了专用电梯。
直升至次顶层,刚迈出去,就看见夏铭灰头土脸地从一旁的走廊绕了出来,目光在他身上短暂停留,然后愤愤然地迈入员工电梯,让他是一头雾水。
按道理,夏铭作为公司高层,是有使用专用电梯的权限。
贺尘晔慢悠悠收回视线,迎面撞上蒋昀的秘书,显然是过来接他的。
热情得有点反常,他很少有如此懵懵然的时候,此时只好埋头跟着往前走。
进入办公室,蒋昀一如往常,右手握着水晶杯品酒,抬眸看见是他以后,很是爽快地笑了好几声,勾手招呼他,“快进来,坐。”
贺尘晔颔首问了声好,心里忽然就没了底。
虽说蒋昀对他的态度一向如此,但这般殷勤还是在游说他离开纽约的公司,就职百信证券那一次。
他坐得非常规矩,还显得有点拘束,语气是强行压抑后的平静,“董事长,您找我是有什么要紧事吗?”
蒋昀本打算徐徐图之,不料面前的人还是这么没耐心。
他先是放下手里的酒杯,示意助理进来将茶几打理干净,然后才不紧不慢地说:“之前我说过,等你从沪市回来,会给你一个交代,没成想这件事实在有点棘手,所以晚了一段时间,希望能够挽回你跟盛小姐的损失。”
贺尘晔木讷了好一会儿,表情渐渐阴沉下去。
半晌无声,脑海中闪过方才夏铭瞧见他以后,那带着怒意的眼神,还有不带遮掩的敌意,他霎时明白了过来,“您是想说,幕后指使人是——”
蒋昀有点自惭形秽,点了点头,截断他的话,“是夏铭。归根结底,也有我的责任,之前与IRS的合作也是他在从中作梗,只不过那时他是受人所托,想必你也能猜到是谁,但这次是他自作主张,将全公司上下所有人的心血视如草芥,只为能拉你下水,这些已经触及到我的底线。”
“公司内部已经讨论过,会在公众面前还你清白,同时也会给予夏铭辞退的处罚,并扭送警署,他该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点代价,当然,这也是他应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