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水面之上清晰地照出了桑石的身影,赤裸着上半身,下半身浸泡在水中。
“没有。”比起说第一句话时浮夸的神情,这一句虽然回答的很轻松,可是眸间划过的落寞作不了假。
虽然他从一开始就知道时银不可能认出来他,毕竟桑石自己都认不出来自己。但是当时银真的没有认出来之后,他还是有些小小的伤心。
“月尧那边最近应该也会有行动,我不在的这些时间里,你要替我盯好他们。”
说来也奇怪,明明这里有两个人说话的声音,可是从头到尾出现的人就只有一个。
“放心,我的这条命都是您给的,一定会尽心尽责,直到那一天的到来。”
桑石看着水中的“自己”,咧开了嘴角。那一张脸有一半是在笑,而另一半则是一片沉寂。
小阿银,不得了的东西就要找上你了。这次,他也能从他的手中将你保下吗?
山神的新娘【10】
时银费力地从蛇身内抽出了一条手臂。
白花花的手臂挂在漆黑的蛇身上,上面印着蛇鳞压出来的斑点痕迹。手腕处青紫色的脉络交错,还残余着未干的水渍。
可是更让人感到不安的是胸前枕着的一颗硕大的蛇脑袋。
近一个月以来,时银几乎每次醒来都是这幅情形,明明已入冬,他却很少感到寒冷。因为这条大蛇总是将他团团围起,密不透风。
“起开——”时银不耐烦地将蛇脑袋从身上推了下去,然后扭身准备睡回笼觉。
经过这么多天的“脱敏治疗”,至少,时银现在已经不会一醒来就被浊楼的真身吓得晕厥过去了。
这是好消息,也是坏消息。
金眸缓缓睁开,浊楼一动不动地看着时银的背影。那眼神,就好像缠住猎物后细细端详猎物状态的捕猎者。
但是徒有捕猎者的姿态,并无捕猎者的行动。
即便是时银抓住了他的尾巴作枕头,将上面流满了口水,浊楼也无半分不满。
一月之期就在明天,那一天也正是他的……发情日。
浊楼放弃了成神的机会,所以即便修为再如何进涨,身为动物的本能还是在的。
比如想要将喜欢的“猎物”吞入腹中,再比如一年两次的情潮欲浪。
蛇尾轻动,浊楼替时银拭去了嘴角的水渍,眼眸中弥漫起一层红色的水雾。
他该去加固结界了。
朱厌的实力每日都在提升,相对应地,浊楼需要每天都去加固结界。
可是这一个月以来,朱厌破天荒地没有再来结界外扰他。安静的不像是那一头空有蛮力的白兽。
而浊楼并不将他放在眼里的理由也很简单。半神与正神之间,虽然明面上只有一只眼睛的差别,可是其中却有如断崖,不是轻易能够跨越的。
恋恋不舍地松开时银,浊楼起身朝着洞穴外走去。而时银,因着失去了那天然的靠枕,嘴中不满地呢喃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