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不想因为那一个垃圾,从那往后一步坠入地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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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恩。
死亡
宫祈安之前一直就觉得这个事情很奇怪,他怎么想都不认为付然会有怂恿母亲做这种事的想法。
“不可能!不会的,你怎么确定他从来没有过这种想法?”付然母亲的情绪很激烈,胸前瘦得支棱起的一排骨骼上下起伏着。
宫祈安沉默地看了她片刻,她否认的态度太强烈,以至于宫祈安在这种应激一般的反应里逐渐意识到了她的思维逻辑。
毕竟人是没有办法埋怨自己的,尤其是遇到难以接受的事时,潜意识会自救一般找到另一个密切相关的人来怪罪。
宫祈安没出声地坐了一会,直到付然母亲的情绪稍稍稳定下来,他才重新开口道:
“其实,我觉得您心里也是有这种感觉的,”
他不想让病人太难受了,斟酌着措辞,
“或许你们的生活环境让付然在成长过程中和您的相处时间没有那么多,但您也应该知道,他不会是那种人。”
宫祈安看着付然母亲,其实他想说的话不是这些,他和付然认识不过一年时间,就已经很清楚付然的为人了。
因为付然其实是个不复杂的人,尤其在品性上就是那种很纯粹的好人。
可他母亲到底在付然的人生中缺席了多久,才会连自己孩子是什么样都不认得了。
她很辛苦,可付然又何尝过得好了。
她的确是受害者,可至于宫祈安来说,他也有立场,他会毫不犹豫的选择付然。
“可当时就算是我误会了他,那他为什么不解释?”付然母亲激动地说着,“他可以说…说那个计划不是想故意给我看的,对吧?可以说他不是想让我杀了那个畜生,这么多年了,这么多年他又不是没有机会解释!”
“他解释什么?”宫祈安有点难以忍受这种聒噪,他偏了下头又压着眉眼转过来,
“人都已经杀了,他解释完让你后悔死了去坐牢吗?换成我我会选择解释别来怨恨我,但他不是,付然知道你怨恨他会比怨恨自己好过啊。”
付然的母亲猛地收了声怔怔地看着他,干瘪的嘴唇动了动但最后什么都没说出来,凹陷进去的双眼透着股活人很难会有的枯气和绝望。
宫祈安敛眸深深吸了口气又很缓地叹了出去。
到了这他都已经不想再说下去了,像是个拎着把锈蚀多年的砍刀,刽子手一般架在人脖子上来回拉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