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秒,他来到副驾驶座的外面,撑开伞柄,替她打开了车门。徐冉浑噩地弯身走出,说了声:“谢谢。”“不客气。”周迦南将伞柄递到她手里,没有要跟她一起走的意思,“可能我送你,你会不自在……”说完,他笑了笑。徐冉突然一下子很难受,但她向来擅长掩饰,说话时,人犹是笑着的,“那我先走了?”“被带走的那些行李,我明天会让人送到丽水湾。保镖……如果你方便,就继续留在你身边,如果不方便,可以随时叫他们回去,你自由安排,这是集团应该做的,不用有负担。”这是他在委婉地向她表达,自己不会再缠着她,让她无需再为此担心。徐冉扬起唇,努力装出微笑的样子:“好。”周迦南眼眸漆黑,雨滴就呈露状挂在在他的发际、眉梢,让他的沉稳中多了一丝清冷。他看向徐冉的神情,重新恢复到了工作中的样子,将二人拉开距离。“回去吧,早点休息。”“好。”“再见。”“再见。”两人就这样分别,转身那瞬,徐冉的眼眶发热,刚哭过一场的眼睛也许是承受不住这样的酸涩,泛起刺痛,密密麻麻,像雨丝渗进地缝,无处可躲。高跟鞋踩在溅起的雨水中,一点点洇湿末端的丝袜,冰冷,刻骨。周迦南并没有马上回到车里,他立在雨中看着逐渐撑伞走远的徐冉,想起五年前他们还在一起时,自己曾在生日许过的那个愿望——“假如这个世界上真有神明,就请让她永远在他的身边,如果这个愿望太奢侈,那就请让他的女孩儿永远平安、快乐……”如果二字,一语成谶。-徐冉人刚进大楼,就接到了一通孟樊东的电话。两人许久没有联系,现在又是深夜,她犹豫了一瞬,疑惑接起。“喂……”“徐冉,是我,我们在这边执行公务,没想到有意外收获,抓到的这伙人里有人供出曾收钱跟踪过你,原本是明天通知你的,但这件事太重要,又耽搁了这么久,我思来想去,还是先用手机第一时间给你打了电话!”徐冉原本还有些失神,听到这个消息,瞬间惊醒过来:“对方有没有交代是什么人?”“他不清楚,给钱的人没有和他说那么多,这样,你手里有之前怀疑的那些人的照片吗?”“你是说周合……”“嗯,我把照片交给他辨认。”“可以!”徐冉速战速决,她忙联系了人事总监方圆,向她要了那几位被辞退人员的照片,又将打包的电子版发给孟樊东。果然,没多久就收到了消息。“喂,是我!”孟樊东效率很高,为保第一手信息,这次是他亲自问的,“你之前猜测得没错,就是这几人里的一个,名字叫卢有建。”“是他……那能抓到人吗?”徐冉紧张地握着手机。“我们刚调取了信息,这个人现在不在京市,下一步会立刻发跨省通缉令,有消息我第一时间告诉你,你明天可以先来一趟警局,要再做一次笔录,到时还有人会把具体情况和你说一遍!”“好,没问题!”掐断电话,徐冉忙回到病房将事情告诉了彭子维,他那边也在替她找人,现在有了消息,就可以不用再麻烦了。彭子维不放心她,提出陪她:“明天我和你一起去。”徐冉看眼他头上的伤口,想起医生的叮嘱,摇头,“你还有3天危险期。”“我没事。”“不要,你好好修养,要听医嘱,况且,我这边不用担心,跟踪我的人警察已经抓到了,主使的人在外省又正被通缉,我现在没有危险。”“可是……”“没有可是,别的事都可以商量,但这件不可以,要听医生的!”彭子维看出她的坚决,略显得气馁,“这个伤,可真不是时候。”徐冉为缓解气氛,拿了一个苹果削起来,“别想那么多,吃个苹果吧!”她削水果很利索,平时三两下就能不断皮地削出一个完美形状,但今天也许是心里装的事太多,果皮断断续续,已经掉了好几块儿。彭子维看着她,忽然道:“我来吧。”“怎么能让病号削?那我岂不是很没面子,削的病号都看不下去了?”徐冉开玩笑。彭子维却执拗地接过,单手把着剩下的苹果削起来,很快,苹果就被削得奇奇怪怪,瞧着分外可乐。从进屋到现在,徐冉终于忍不住了浅浅笑了下,明白了他的用意。他只是看她不开心,故意用这个来逗她。“啊对了,你的身份证还在我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