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里猝然响起一道女声,林尔善和程阳俱是一愣,转身一看,司芩穿着防护服和隔离面罩,口罩和手套更不用说,全副武装,用钥匙打开房门,推着治疗车走进来。
“司主任!”林尔善一惊,“您怎么进来了!”
程阳也大喊:“您这一进来,可就走不了了!”
“他是我的病号,把你们仨锁在这里,我自己出去逍遥快活,像话吗?”司芩推来防护用具、各种药剂、输液器和注射器、血气分析仪等各种治疗用物和器械进了病房,足足有好几车,“我不来给你们补充物资,你们能撑多久?想想非典那时候吧。”
林尔善和程阳默然不语。
那是一场持久战。
“主任……”钟信躺在床上,一边吸氧,一边抹眼泪,“都是我不好,给你们添麻烦了……”
林尔善安慰他:“别这么想,不是你的错,你也是受害者……”
“麻烦谈不上。”司芩裹得严实,看不见表情,音色波澜不惊,“现在需要再次给你做一次支气管镜,流程和上次一样,只不过需要多灌洗几次,留取更多样本。你能配合吗?”
大家这才发现,司芩推来的几车东西里,还有一套床旁气管镜的设备。
“配合!”钟信没有二话,“我支持医生的任何决定,全力配合医生工作!”
林尔善小声问:“司主任,是要再次确定病原体吗?”
“不用确认,就是新型冠状病毒。”司芩说,“我联系过实验室了,上次取样的基因序列,和rs相似,但有差别,但和江城市立医院的对比,重合率达到99。”
程阳惊叫:“竟然是同一种病毒!”
“没错。”司芩点头,“从头到尾都和rs没关系,全是新型冠状病毒。”
钟信茫然:“什么意思?”
司芩解释:“在你回国之前,江城就出现了新型冠状病毒的感染病例,你是密切接触者,不幸中招了。”
“原来是这样吗?”钟信怔愣许久,才艰难地消化了这个事实,沉沉地叹了口气,“那么,病毒的来源是?”
“好问题。”司芩说,“这种病毒才刚刚进入人类的视野,没有人能给出答案。所以,我才要再次给你做气管镜,留取标本,用于进一步研究。你愿意吗?”
钟信闭了闭眼:“我愿意。”
“好。”司芩递给程阳一个眼神,“准备雾化,麻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