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谕看她一眼,转身离去,苏韫晚在她身后冲她说,让她出门把门拉上。
脚步声渐远,苏韫晚侧身往沙发上一趟,不知怎么的忽然间觉得有点疲倦,她失神地看着天花板,剧本被她盖在了腹部。
躺着休息一阵,这种疲倦不仅没有散去反而加深了。
身体使不上力,一股似有若无的热意从领口蹿了出来,体感不甚明显,但挥之不去,让她略感焦躁,像是什么捉摸不透的东西闷在了胸间。
她扯了扯领口。
难道又是身体里的哪个脆弱器官发病了吗?
脑子里闪过这个念头,她没敢轻视,伸手去摸手机。刚碰到机身,视野里忽然多了一张脸,雪雕的一样深刻明艳,就那么垂在她头顶上方,用深不见底的幽静眼眸凝视着她,垂落的长发落在她的脸庞,凉丝丝,令她不自觉喟叹一声。
“……唔。”
悬在上方那双没有波澜的眼静似乎动了动,眼睫仿佛被微风牵动,微不可察地颤动了一下。
“你不舒服?”冷淡的询问从上方传来。
苏韫晚定睛怔怔地看着上方的那张脸,而后才慢慢反应过来一般,伸手拂去垂落在脸上的发丝。
“沈谕……你怎么又回来了?”
苏韫晚撑着身体坐起,她心里暗暗猜测自己可能是病发了,但并不觉得自己此时的情况病重到下一秒就要去了,她对生病相当有经验,严重病发时不是这种感觉,那要难受得多,不能呼吸,身体像是被裹在密不透风的水泥里,沉重得要命。而她现在只是感觉……焦躁,微微发热,还有软,不是像裹了水泥,而是像裹了棉花,说起来她还是第一次感受到这种病症。
身体的情况并不危及,她还有余裕去应付这位而复返的前妻:“不是让你走了吗?”
这话本意是撵人,因为她不想在外人面前露出病态,所以催着人走。
然而她不知道自己此时的情态,她身上的马海毛毛衣的领口早前被自己扯得乱七糟八,此时露着一边精雕细琢的锁骨,纤细的脖颈染上深粉,平时色泽浅淡的嘴唇一片娇红,因为热,眼眸浮着水雾,声音也像是染上了含糊的热气,这些都使得她的催促变了味儿,变得像缠绵的撒娇,像……挽留。
沈谕眸光微动,一双眼盯着她看,从微微绷直的脖颈看到她舌尖舔过的嘴唇。
“你生病了。”她道。
她知道苏韫晚的身体情况,她之前离开时就察觉到她的脸有点儿红,猜测她可能不舒服,本来觉得这不关自己的事,但走出门外又鬼神神差地回来了。
“你发烧了?”她问道,问完伸手去探苏韫晚的额头,苏韫晚要躲,但她这会儿身子软得很,没躲过去,没能避开的那只冰凉的手最终落在了她的额头。
没躲过就没躲过吧,也不是什么大事,苏韫晚本来也没太在意,但……当两人肌肤相触,那一瞬间,触碰的和被触碰的人都静止了。
两人同时一震。
苏韫晚瞳孔一颤,她感觉到自己身体里那原本只是细火慢烧的恼人的热意一瞬间气焰高涨,如灼灼烈火席卷而来,她被卷进无穷无尽的高热。
“唔嗯。”呻|吟不受控制地从齿间溢出,那只贴在她额头上的手像是将她整个点燃她的火种。
另一边,沈谕的情况也并没有好上多少,热意顺着两人贴合的皮肤朝她袭来,她的体温瞬间拔升,热意在她血液里蒸腾,她空无的双眸一下子深暗了下去,烧灼着她的理智。
她晃了晃神,想收回自己的手,却不受控制,死死黏在那片灼热的皮肤之上,她的手指缓缓勾动了几下,慢慢变贴为抚摸。这时一只手覆上了她的手,与她手指纠缠。她瞳孔紧缩,抗争的理智进一步失控,只一个没守住,意识便不断地往下坠往下坠,坠入香甜的情网,回过神,她已是俯身的姿势,将唇贴在苏韫晚的嘴唇上,另一只手以强势占有的姿态,紧贴着对方纤细的后脖颈,将其掌控其中。
她的意识清醒了一秒,察觉到不妥,但只一秒,她便又沉沦进去,一味加深着两人之间的联系。
她把不该碰触的人压在了沙发上。
热。
苏韫晚做了一个梦,梦见自己烧着了,汗水湿了一身。
当她意识回归,她全身无力,整个人像是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横躺在沙发上,只用一条毛毯遮着身体。
有水声从浴室里传出,过了一会儿,声音停了,她撑着眼皮就看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