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门开着,陆隽缓步走向虞雪怜,语气如常:“礼部侍郎交给我几篇公文编修,回来的迟了。”
陆隽初到礼部,做的是格外表面的事。点卯要按时,同僚若邀他去吃酒,天黑方能回来。
今日他拒了翟佑的邀宴,一心处理完礼部侍郎交给他的公文,就赶回府邸。
虞雪怜反应快,她不慌不乱地把书塞回去,笑道:“陆公子回来的不迟。”
“虞姑娘在看什么”陆隽问。
“我随便找了一本书籍。”虞雪怜有些许故意,眼神飘向那本令人脸红的《西厢》。
她原听说过此书,南郢的文人墨客对此书褒贬不一,要夸赞文采,自是不凡。可偏偏部分片段过于香艳,加之市面上掺杂了跟《春宫图》搭配的话本故事,满篇不堪入目,引得登徒子哄抢。
此书的名声,便跟着遭殃。
陆隽很清楚书架的哪些位置放了哪些书,他抿唇道:“这书架并非都是圣贤书。”
虞雪怜问:“除了圣贤书,还有什么书”
她若不抬眼看陆隽,视线只可看到他官袍的圆领。这一身官袍,提醒着她,陆隽此刻已经做官,随即带来的是规行矩止,和不得横跨的一条横沟,一条以正身明法为名的横沟。
是了,做官的人,一不得贪图荣华富贵,二不得徇私枉法,三不得沉迷风月。
起码上辈子的陆隽,做到了两点。他仅是贪图权力罢了。
至于那本书……似乎也不能代表陆隽沉迷风月。
虞雪怜稍微抬起眼帘,陆隽的嘴唇也生得极好,她想他的嘴唇一定不是冷的,应该是温热的。
她笑着问道:“还有教导男女之别的书吗”
陆隽垂首,发觉她在看他的嘴唇。
她问得露骨,语调轻快,显然明白他所指的是什么。
陆隽的心重重地一跳,嘴唇随着发烫,像是有无数擂鼓在他心上敲打。他该把那本书扔掉或撕毁,是他疏忽大意了。
香囊
虞雪怜见陆隽迟迟不应她的话,唇角压不住笑意。原来陆隽面对这种事,竟也束手无策。
女子的小心思简单明了,陆隽只看她紧抿泛红的唇瓣,便知她在忍笑。
“虞姑娘在书房等了多久”陆隽问。
“刚翻起书看,陆公子就回来了。”虞雪怜的言外之意是不久,那书她大略看了一两页,若不是念及保持女儿家的矜持,她很想问陆隽借阅此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