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差的领头忙摆手道:“陆公子言重了,言重了。”
陆隽送虞穗下山回来,这些衙门的官差便站在院里了。
官差的领头见了陆隽,热情地握住他的手,说他们是受衙门老爷的指令,来花坞村查刁民。
陆隽不想生事端,道出村长妥善处理了此事。
领头的热情不减反增,晓得吴煦在金陵城乃是鸿胪寺主簿,说了好些恭维话,又祝贺陆隽中了解元,打发手下买来几坛黄酒。
从日落至月明,几坛黄酒空了底。其间陆隽寡言少语,官差们瞧他气质不俗,且在金陵城有铁腕儿护着他,想着巴结巴结,也不把他看作是乡野的穷书生。
可是陆隽这人的相貌不亲近,一双眼泛着冷,就连吃酒都激不起他的兴致。
相比之下,吴煦吴大人最易相处。
吴煦苦笑着对官差们说:“陆兄素来谦逊,你们可坐这吃半天的酒了,在下和他是同窗,却也称我吴大人。”
“这倒是。”吃醉的男子乐呵呵地附和。
不知是哪个喝晕的官差,问陆隽:“对了,陆公子娶了娘子没有”
陆隽闻言望向灶房,他想起白日坐在那里的虞穗,答道:“尚未。”
醉酒
男人们围坐着吃酒,说的笑的左右离不开挣银子、升大官、娶娘子。
吴煦健谈,又不摆官老爷的架子,跟这几个官差很合得来。一块儿吃酒吃醉了,也不那么正经八百的只说风雅了,“倪捕快,你人脉广,不若帮陆兄牵牵红线,为他寻个温柔贤惠的娘子。”
倪捕快拍了拍腿,两眼飘忽地说:“不过……不过陆公子才华横溢,娶娘子不算难事吧。”
陆隽默不作声,斯文地给身边官差斟满酒。最后一坛酒空了,他把酒坛放在桌角旁。
他淡然道:“陆某无心娶妻。”
“不娶娘子可不行。”倪捕快直言不讳地说,“陆公子别信书里讲的孔儒之道。我们衙门前年来了个书吏,那是仪表堂堂,还不到三十岁哪。这书吏博览群书,全衙门的兄弟都不如他有学问。现在呢,整三十岁了,还没娶到娘子,给他爹娘愁的,找了不少媒婆说亲。”
“我和衙里的弟兄寻思着帮帮他,这厮却说,孔子有云,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他要克己复礼,这辈子不娶娘子了。他这不是读书读痴了嘛!”
其余的官差虽喝醉了,但不至于昏了头脑。他们一致举杯,笑眯眯地道:“老倪就爱管闲事说闲话。来,吴大人,陆公子,弟兄几个再敬你们一杯,今夜多谢二位款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