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父在县衙当差,孟母娘家是经商的,有自己的营生,孟家的生活水平在清水镇属于上游。
乔钰和孟元元抵达孟家时,屋里燃着炭火,暖和得如同春日提前来临。
夏青青处于温暖的室内,丝毫没有意识到今天的温度足以滴水成冰,只穿了件夹棉的袄子。
孟元元倒是提醒过,她却不以为意,以前每年冬天她都是这么过来的,又能冷到哪里去?
起初不觉得冷,直到马车驶出清水镇,官道两旁没了建筑遮掩,寒风呼啸着往马车上撞,沿着缝隙钻进来。
夏青青正高高兴兴吃梅花香饼,吃得满口淡雅花香,忽然鼻子一痒,打出个喷嚏。
这会儿夏青青口中有梅花香饼,当场呛着,咳得上气不接下气,面颊涨红,两眼泪汪汪。
孟元元无奈叹口气,从夏青青的行李中翻出一件夹袄:“喏,赶紧穿上。现在是特殊时期,千万不能病倒。”
夏青青吸了吸鼻子,恹恹应声,又裹上一层夹袄,连头发丝都失去了往日的活力。
乔钰将车帘掖进缝隙中固定好,确保不会再被风吹开:“咱们仨都没坐过船,不晕船也就罢了,若是晕船又不幸染上风寒,那才是雪上加霜。”
夏青青心虚理亏,讷讷道:“你错了,下次”
迎上乔钰好整以暇的注视,夏青青一激灵:“绝没有下次了,你保证!”
乔钰满意摇头:“甚好。”
夏青青活泼好动,在私塾在家都闲不住,自然感觉不到冷。
而眼下马车漏风,人又行动受限,干坐着如同置身冰窖之中,稍有不慎就会受寒。
乔钰有心让夏青青吃一记教训,长长记性,便任由她衣着单薄地上路。
乔钰把手揣进袖中,慢声道:“等到了府城,找镖师的时候顺便换辆马车。”
举人进京赶考,走陆路会遇到山贼,走水路则会遇到水匪。
出于安全起见,三人商议后一致决定找镖师沿途护送。
至于马车,清水镇上对外租赁的马车大多简陋,内里空空如也。
接下来的陆路至少要走六七日,乔钰不是那种没苦硬吃的,不会在出行工具上亏待自己。
夏青青深以为然:“乔钰说得对,委屈谁都不能委屈自己。”
孟元元没什么意见,取来自己的书箱,打横放倒,毛笔铺在上面:“车程漫漫,不如玩一把五子棋?”
毛笔是最劣等的毛笔,五子棋则是乔钰教给她们的,用来打发时间最恰当不过。
夏青青在书箱里摸索一番,翻出一副自制扑克牌:“还有这个!”
乔钰:“”
看着兴致勃勃讨论先玩五子棋还是先玩扑克牌的好友,乔钰摸了摸鼻尖,总有种带坏好学生的感觉。
“你们俩先玩五子棋,昨夜你被八宝闹得没怎么睡好,先睡一会儿。”
八宝仿佛意识到和铲屎官离别在即,半夜都赖在乔钰的房间不肯回窝。
乔钰舍不得训斥,只得陪她们闹了会儿,等消耗完她们的精力,已经接近子时了。
“睡吧睡吧,你跟青榕不说话。”
“多披件衣裳。”
乔钰应了声,取出备用的夹袄盖在身上,合眼睡去
下午,三人抵达府城。
夏青青和孟元元去找马车,乔钰眼神锐利,看人极准,负责去镖局找镖师。
乔钰还是去了乡试时的那家镖局,选了十个面相正直又不乏精明,身强体壮的镖师,签下契书,又付了一半定金。
离开前,乔钰叮嘱:“明天寅时去悦来客栈。”
“公子尽管放心,你们一定准时到。”
乔钰去镖局斜对面的悦来客栈,订好三间客房,夏青青和孟元元也来了。
“不愧是府城,这次的赁金是以前的三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