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后来,他得知元素锦怀孕,高兴地跳了起来,看着比元素锦本人还要高兴,因为近两年元素锦给他的书信里总是在为久久不孕一直发愁,现如今终于怀孕,知情的人皆是高兴的不得了,方穆更是喜悦,说要设宴庆祝一番,不幸的是就在当晚,元素锦突然收到自己父亲不慎坠崖去世的消息。
元父在得知元素锦怀孕,就立即传信说来京都探看,谁曾想竟会发生这样的事,元素锦为此消沉了大半个月,始终不能接受父亲离世这样的打击,在床上躺了一段时间,怀着孕的身子又是生病,很是折磨人。
方穆和漆十四急得团团转,找来了京都最有名的大夫来为她医治,终于在两人辛勤照顾下,元素锦才渐渐转好。
大病初愈,谁都面露喜色,为了冲喜,方穆终是将未办成的宴庆办了,当天邀请了许多跟方穆一样的生意人,认识方穆的也都陆续前来祝贺,这里面,就有陈鹤安。
元素锦在见到陈鹤安的那一刻,惊喜万般难掩,她来京都时间不长,但还是听到过一些有关陈鹤安的传闻,很是欣慰,却因各种事接踵而至,一直没见过人。
陈鹤安更是直接怔站在原地,他知道今夜是方穆老板为夫人怀孕设宴庆贺,可怎么也没想到,元素锦就是方穆的夫人,相逢来得太过突然,两人来不及反应便愣了神,就这样无声地面对面望着彼此。
还是元素锦先开的口,她微笑着道:“鹤安,好久不见。”
女子站在夜色里,几年的时间,已不再是当初那个脸上洋溢着清澈明媚笑容的娇俏少女,却而代之的是全身弥漫着的温柔,是在幸福里滋养过的样子。
周围各种祝贺声音混杂在一起,陈鹤安仿佛什么都听不到,只听得见元素锦的声音,他回了个笑,眼里的惊异变得缓和,半晌才道:“好久不见,元小姐。”
听到元小姐三个字,元素锦笑容一僵,但很快恢复如初。
这时,方穆走了出来,揽住元素锦,问她:“你在这做什么呢,夜里风大,小心着凉,快进屋吧。”说着,抬头看到眼前的陈鹤安,不失儒雅又热切道:“陈老板?怎么都站在这儿,快进内堂。”
陈鹤安颔首,与元素锦擦肩而过,就在同时漆十四也走了过来,瞥了一眼陈鹤安离开的背影,对元素锦道:“小姐,他怎么也来了?”
方穆道:“都是生意场上的人,我请的,怎么,你们认识?”
“当然认识!”漆十四道,“小姐以前捡的家仆,不过人家现在比较出息,我们这些人如今高攀不起。”
话音刚落,元素锦拱了拱他,微愠道:“十四,别说什么家仆不家仆的!”
漆十四“哦”了一声,讪讪道:“知道了小姐,我不说就是。”
方穆叹了口气摇摇头,温声道:“行了行了,快进去吧,以前的事就别提了。”
贺宴当晚许多人都酩酊大醉,方穆跟漆十四也不例外,直到第二日早上,才有人发现,元素锦不见了。
听到此处,夏侯谨难免诧异,惊道:“元素锦不见了?怎么回事?”
漆十四接着道:“那日我们知道小姐不见后,便四处寻找,到处打听,好几日过去了,找遍整个京都也还是没有小姐的消息,方老板当时又是担忧又是焦急,短短几日里生出了好多白发,就连生意也是一再下滑,直到后来,陈鹤安突然间垄断了整个京都茶叶的买卖,没过多久,方老板的生意破业了。”
他说到最后,声音几近沙哑,越来越小。
欧阳泊言却皱眉道:“难怪如今陈鹤安也做茶叶生意,刚开始表面是布匹商人,实则买卖军械兵器,到现在竟是什么都做,也怪不得他这么有钱。”
贺澜川则道:“元素锦是被陈鹤安带走的是不是?”
漆十四重重地点了点头。
夏侯谨难以置信,问道:“他为何要将元素锦带走?”
漆十四道:“这都是小姐后来跟我说的,那晚陈鹤安将她带去了陈宅,并将她软禁起来,说是他母亲的死是元老爷与河县的几名商户联合起来造成的,元老爷一死,他的仇无处可报,便让小姐替老爷还债。”
他像是想到了痛处,抖着肩膀啜泣起来,久久无法收住骤然爆发的情绪,其他几人也是在一旁看的一脸愁容,眉头紧锁。
方穆破业后,陈鹤安找上了门,挑明元素锦是自己抓走的,以此来威胁方穆,让他心甘情愿地,主动地,将自己买去宣乐坊,接待客人,并且要挟他们说要是敢报官,元素锦以及元素锦肚子里的孩子他就不敢保证能不能顺利活下来。
漆十四一听到这么恶心人的要求,指着陈鹤安破口大骂,什么忘恩负义,无耻之徒,不要脸之类的话一通输出,陈鹤安却充耳不闻,一个眼神也不想给他转身就离开,为了保护自己的妻儿,无奈之下,方穆只得按照他说的去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