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桂花气极,抬高了手,作势要打人,刘兰儿赶紧揽过三个女儿,最后被吴桂花骂出了主屋。
礼夏露跟着一起出去,叹了口气:“大嫂,你也别太担心。兴许大哥能说动爹呢。”
这话说得,礼夏露自己都觉得心虚,她爹一向说一不二,大哥从小到大就没有能够劝动爹的时候。能让爹改变想法的,也就只有小弟了。
礼夏露下意识地想,如果小弟能够赶紧回来,是不是这一切就可以被阻止了?但礼夏露很快回神,没有继续想下去。
而身旁的大丫却有了和礼夏露一样的想法,“娘,小叔叔什么时候回来啊?小叔叔说了,会给我带绢花回来,我不要绢花,我想留在家里,等小叔叔回来了,我跟小叔叔说,那我是不是可以留下来?爷爷、奶奶最喜欢小叔叔了。”
听着女儿天真的话,刘兰儿此时欲哭无泪,她的眼泪都要在这几天流干了。小叔子?别说他短时间内回不来,就算他回来了,一想到以往他的表现,刘兰儿用力揽紧了大丫的肩膀,害怕家里又多了一个想要把女儿送走的声音。
无论刘兰儿怎么期盼,礼贵怎么阻止,在没有分家的礼大福家,礼大福还是享有决定权。眼看劝不动礼大福了,礼贵也不再浪费口舌,他决定自己守着女儿,这是个笨办法,但只要能够把女儿守好,礼大福也不可能完全不要脸面,在村里闹开。
然而礼大福要脸,可刘柱子不要脸,他直接让人抬着聘礼,就闯到了礼家门前了。
“岳父大人,我可带了三大箱聘礼,有肉有布还有钱,快把女儿送出来吧!”
礼贵和刘兰儿将大丫护在身后,怒瞪着刘柱子那张萎靡、恶心的脸,“滚,我们家是不会答应你的,带着你的东西滚出去!”
刘柱子可不怕骂,他的小眼睛色眯眯地透过缝隙看着自己未来的‘娘子’,大声道:“岳父大人可不要违背父亲的话,你爹亲手开的院门,难道不是默许了这门亲事。大家说,是不是这个理儿啊?”
周围围的人有刘柱子带过来的刘家村的人,也有自发围过来看热闹的礼家村的人。听见刘柱子的话,刘家村的人纷纷响应。
礼贵痛苦的视线投向礼大福,希望他能够找回自己的慈爱之心,不要为了虚无缥缈的大富大贵,如此作践他的女儿。
但他还是失望了,礼大福面色平静,既然刘柱子已经闹开了,脸都丢尽了,那保持平静就是他最后的颜面,面子没了,里子必须要有。
今天这个聘礼,是必须要留在礼家的。
吴桂花于心不忍,可在礼大福的眼神示意下,也没有办法。
刘柱子身边的刘家村人已经蠢蠢欲动。
礼夏露站了出来,勉强挤出笑容道:“就算要结亲事,也不能这么匆忙。下了聘礼之后,总要合一个好时间才能拜堂成亲吧?”
礼夏露想着,如果能够争取多一点的时间,先把他们哄回去,再想想其他办法也好。
然而刘柱子就是个混不吝的,他咧开嘴道:“虽然你家大丫合我心意,但已经是不知道第几任婆娘了,也没必要,聘礼给你们,人我直接带回去就行。”
话说得直白,差点就直说,一手交钱,一手交人了。
礼贵握紧了手里的锄头,他是做父亲的,这些年没让妻女过上什么好日子,但决不能让她们受到如此欺凌。
“我爹说了不算,这是我女儿,想带走我女儿,除非我死。”
“嘿,你这人敬酒不吃,非要吃罚酒是吧?就你一个瘸腿儿,难道还能拦得了我们?”刘柱子是典型的狐假虎威。虽然他跟礼贵单挑,百分百他要被暴走,但这些人为了讨好他哥,跟他一起来接新媳妇儿,那他可是毫不客气打算要群殴的。
哪方的势力更强,这是摆明了的,大多数的礼家村的人都保持沉默,看戏就行,人家爷爷都不在乎,他们这些同村的人干嘛掺和进去。
但也有例外,礼丰收来的时候,是从地里来,此刻锄头还在手边。他二话不说,就从人群里挤了进去,像一条泥鳅一样,还真的钻到了礼贵身边。
他跟礼贵也不熟,但不妨碍他看不过去这种混账事。他的态度很明朗,今天这场架,他是礼贵的免费外援。
刘柱子看到了礼丰收,就想起了当时自己灰溜溜跑走的样子,立刻抬起手,“那就看看哪边能赢吧!”
眼见着刘家村人就打算明抢了,突然,一支利箭划破长空,从后方“唰”的一下,射在了刘柱子的脚边。
“呵,怎么的,围在我家抢人,是当我礼朝死在外面了吗?”
之前吵嚷得很,竟然没人听到由远至近的马蹄声。
用爹的实例教育妈妈不要偏心计划(13)
现场一片寂静,就像一锅烧开的水,原本还在蜂拥着咕噜咕噜冒着泡,但突然被一只手掀翻了锅,锅倒扣在地上,水渗进了泥土里。
背着礼霸的人没法第一时间看见礼霸,但骑着高头大马出现在自家门外的礼霸,轻而易举地被屋里的人看得一清二楚。
越过数不清的人头,大丫已经停止了哭泣,她拽着刘兰儿的手也松了松,是小叔叔!小叔叔回来了,骑在马上的小叔叔这么厉害,她一定不会被那些外人抢走的。
礼贵的脸色并没有好转,他跟弟弟从小一起长大,以前,他总是对弟弟有诸多的包容,但自从女儿要间接因为弟弟而被卖掉时,礼贵突然就清醒了很多,他与礼霸遥遥对望,心想,如果小弟等会儿要站在爹那边,那他也绝对不会松口的,他的女儿绝对不能嫁去刘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