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朝的时候可热闹了。”
影子在白篱耳边说。
“尤其大朝拜,所有九品以上的京官,外地召来的官员,都到这里,齐齐叩拜,将你的号施令传遍天下。”
话说到这里人影旋转,陡然升高拉长,在黄昏中熠熠生辉。
“跟这里相比,后宫那些宫殿不堪一提,的确住哪里都一样。”
白篱抬头看着飞扬的人影:“但,你坐不稳啊。”她指了指影子身后,“紫宸殿上的帝钟还在呢。”
影子看向后方,落日余晖中似乎能看到紫宸殿的一角悬挂着一枚毫不起眼的铜铃。
铜铃并没有出声响,但在看过去的那一刻,飞扬的影子晃动,碎裂。
白篱伸出手要托住她。
“所以进来这里,可不是为了当皇后选什么宫殿,是要摘下它。”
“阿篱!”
有声音传来。
眼前层层宫殿,碎裂的影子瞬间都消散,白篱坐在紫宸殿北边的台阶上,转头看向后方,落日余晖下李余站在台阶上看着她。
白篱对他笑着摆手:“李余。”说罢又笑,“不对,是陛下。”
李余一笑,脚步轻快奔过来。
“你回来了?”他问,“什么时候回来的?”
如同先前在楼船上一样,白篱在皇宫亦是出入自由,她也自然能不让任何人现。
但每次出去前会跟李余说一声,免得他不知道而担心。
白篱说:“回来好一会儿,我去看囡囡,说在太上皇那边,你在忙,我就自己随便走走。”
李余也不在意自己穿着龙袍,直接在她身边地上坐下来,吐口气:“事情太多了,不过,事情也不是要一天都做完的,我把他们赶走了。”
白篱环视一下四周,是安静了很多,不像先前那般喧嚣,也没有官员内侍们进进出出。
她笑着点头:“对嘛,当皇帝也是人啊,做人嘛,张弛有度,一辈子,时间长着呢。”
一辈子啊,李余看着眼前的宫殿,又低头看看自己身上穿的龙袍。
他伸手摸了摸。
模糊的久远的小时候的记忆里,父亲曾经摸过祖父的龙袍,眼中满是渴望和迫切。
“这是天下最好的衣服,真想能早点穿上它。”
因为太想要了,父亲私自做了一件龙袍藏在书房里。
后来被现了。
祖父对父亲大怒,喊着要杀了父亲,就此父子决裂,没多久,父亲真死了
那时候还是小孩子的他真不懂,一件衣服而已,为什么父子成仇。
当然,长大了就知道了,这不仅仅是一件衣服,那父子也不仅仅是父子。现在他穿上这件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