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岁桉老老实实鞠了一躬:“对不起先生,这不是我画的,您看,我的笔是新的。”
她将自己未用过一次的新笔从笔架上拿下来,放在先生的面前,示意他看。
先生拿过笔,的确是一支未用的新笔。
接着她又环顾了一圈:“想必画画之人也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无论是谁,我都替他向您道歉,您别往心里去。”
陈岁桉余光瞄向左排男生,看到最后一个小孩子的脑瓜低低的,耳朵也红了。
知错就好,陈岁桉松了口气。
面前先生感慨万千,他看着面前才堪堪到他腰间的糯米团子般的小人儿,心里像是乍逢滂沱冬雨又贴近了温室暖炉。
眼眶有些湿润,隐有老泪纵横的趋势。
果然是女娃贴心啊,女娃好啊,女娃好!
又想了想自己家里那群惹是生非的孙子,先生如鲠在喉,眼泪也止住了不少。
陈岁桉最见不得别人的眼泪,赶紧岔开话题:“先生请讲课吧。”
先生点头,新一轮的课又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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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戏看完了,紫苏叶也煎好了。
想到陈岁桉要抄书背书,楚霁川的心里就明朗起来,平日里做的枯燥无味的煮茶都变得让人愉悦起来,这种体验甚是新奇。
他将红泥小炉上煎的最后一片紫苏叶子夹起,熄了炉中火。突然一阵风刮过,炉中零星火苗又升了起来。
这风刮了一阵,没有要止的样子,接二连三地刮来。
楚霁川在点燃这炉火煎紫苏叶的时候,大约也没有想过这炉火生命力如此顽强。
还未来的及放在一边的最后一片紫苏叶被灼焦,风呼呼吹,煎好的紫苏叶也被吹飞,掉在地上。
楚霁川面无表情。
“拿去都扔了吧。”
之前的好心情被这妖风一扫而空,荡然无存。
因为下午还有课,学生的午饭都是在私塾用的。偌大的楚府自然管的起几个孩子的饭。
先生宣布上午的课散了,学生们欢呼一声,聚在一起闹成一团。
为官人家的子女大多都是认识的,在座的孩子除了陈岁桉,其余都相识。
坐在最后一排的男生比另外两个都高一些,看起来憨厚,他先一步出声给陈岁桉介绍:“这是周若逢,聪明的很,他爷爷是礼部尚书。”
被介绍的男生是坐在第一排的男生,他冲着陈岁桉礼貌地笑笑。
“这个是方闻雨,刑部侍郎的儿子,不太爱说话。你别看他现在板着一张脸,熟悉之后就好相处了。”
这个是坐在中间的男生,小小的脸蛋板得紧紧,小大人一样。
“我是花朝瑾,大理寺卿的女儿。”
坐在陈岁桉身后的女生开口。
陈岁桉笑眯眯,很是感激:“是你在后面提醒我,太感谢你了。”
花朝瑾回以微笑:“不用客气。”
最后一排的男生挠头介绍自己,颇有些不好意思:“我是马云闲,我爷爷是太仆寺寺卿,说是让我来收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