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这个算得上是老来得子的小儿子,贺旌旗和林桂芳于他,比起先头的三个哥哥,是有点娇惯的。
林桂芳年轻的时候,也是参加过战斗的娘子军,建国后,她成了一名军医,主攻妇科。
从杀人,变成了接生幼儿的人。
他们夫妻二人,对贺晏,没要求他必须建功立业,只求他平平安安就好。
盖因贺晏是早产儿,幼时身体不好,小病不断。
可这孩子,谁能想到,越长大越有一股倔性,成年后考入了军校。
入伍后,更是哪里危险就去哪里,时时刻刻冲在一线战斗。
过了二十五岁,贺旌旗和林桂芳发愁他的婚事,也是想着,成了家,他有了挂念,能顾着点身体。
这盼着盼着的啊,一年年的,两口子都快放弃这倔驴会成家的可能了。
谁曾想,前些日子,贺晏打了个电话回来,说他处对象了,有喜欢的女同志,想和她结成革命伴侣。
可把他们喜得,当天收拾了一大包裹东西,隔天就寄了出去,让贺晏帮忙把这包裹里的东西转交给江盈盈,他们未来的小儿媳妇。
林桂芳算着包裹抵达的时间,催着贺旌旗给贺晏打个电话,一打过去,才知道贺晏去出任务了。
再然后,就是林桂芳在医院里见到自家儿子浑身是血地躺在担架上被送进了医院。
这两天,林桂芳的眼泪是怎么流也流不停,眼睛都快哭肿了。
贺晏受伤的事,贺旌旗给家里的儿子都发了电报,这会儿,他们收到消息都在往首都这赶。
林桂芳用手背抹了把脸,“小北的事往那边递信了没有?”
贺旌旗沉闷地应了声,“说了,那姑娘,应该知道贺晏的情况了。”
林桂芳看一眼躺在床上的儿子,终是忍不住埋在贺旌旗的怀里痛哭了起来。
贺旌旗的眼眶含泪,轻轻地拍了拍老妻的后背。
云省某军区医院,江盈盈睁开眼睛,看到守在她床边的徐知书、江潮、江洋,还有过来探房的何令婉。
“姑姑……”江洋有些担忧地把小手搭在江盈盈的手上。
“盈盈,醒了?你下次别这样吓哥。”
“何姨,麻烦你帮我们看看,盈盈可还有什么问题?”
徐知书这话一出,除了江洋,他们两人皆退后了一点,留了足足的空间给何令婉,方便她仔细检查江盈盈的情况。
何令婉检查过后,把本子合上。
“没事了,盈盈会晕倒是遭受了一定的心理冲击,才会晕的。”
何令婉的眼尾微红,多好的孩子,本来,他们两人在一块,是多好的一对。
但现在……何令婉转过脸,用手擦了擦眼角。
“盈盈,这段时间,你心绪不要起伏太大,这瓶点滴输完就可以出院了。”何令婉道,“我先去别的病房巡视了。”
“麻烦何姨了。”
何令婉走后,江盈盈看着他们一个个沉重的脸色,安慰道:“我没事,刚何姨不是说了吗,这瓶液水输完我就能出院了。”
“姑姑……”江洋瘪着小嘴,一颗颗泪豆豆从他的眼眶中落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