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露站在一旁,肩膀小幅颤抖着。
江辞宁无奈,又拉起她的手:“两个傻丫头,是忘了我说的话吗?”
凌云宫的宫人偷偷看她们几人一眼,又飞快垂下头。
圣上从来没有这么耐心的等人沐浴更衣过,兴许这位公主……也能像兰妃一样活下来?
风荷和抱露亦步亦趋跟在江辞宁身后,将她送回门前。
江辞宁沉默片刻,终是抬手,主动推开了房门。
香气似薄雾弥漫开,缠绕在江辞宁微湿的发间。
夜风招摇,宽大的衣袍烈烈作响,勾勒得江辞宁腰肢愈发纤细欲折。
江辞宁凝望着幽暗的房间。
她下意识伸手摸向玉令的位置,只有一片空。
此物敏感,她早已找地方妥当放起来了。
文冠花在夜色中幽幽绽放。
江辞宁听见有一道声音在问自己:你敢赌吗?
梦中他从未真正碰过自己,而这一次,你敢赌吗?
没有人回答她。
只有宫人在耳边轻声提醒:“殿下,您该进去了。”
江辞宁闭了闭眼,她深吸一口气,踏进了屋中。
风荷含泪掩上房门,目送着殿下穿过翻涌的帐幔。
端坐深处的帝王,缓缓抬起了头。
帐幔堆叠如雪,江辞宁素手揽起,看向坐在床榻之上的燕帝。
他鎏金覆面,周身玄色,庄重而严肃,像是寺中供奉的神像。
江辞宁缓缓吐出一口气,福身行礼:“长宁参见陛下。”
燕帝终于动了,他微微抬了抬手臂,示意她起身。
燕帝袖袍之上的金丝蟒纹流转着光泽,他整个人忽然就活了起来,不再像是一尊冰冷而有距离感的神像。
江辞宁笑了下。
他本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人,不是梦中那些零碎的片段。
现实与梦境差距已经如此之大,又怎能保证她在大燕的经历与梦中也别无二般?
她冒险凭借着对他的零碎记忆便只身入了瓮,便要愿赌服输。
江辞宁维持着微笑,一步步走向他。
烛火快要燃尽,火光疯狂跳动,似是至死方休。
江辞宁的影子也跟着飘忽不定,唯独她足下步伐极稳,一步步,走出斩钉截铁的意味。
再长的路,也不过几息之间。
江辞宁在他面前站定。
轻软的裙摆拂过他的膝头,两人衣料摩挲。
江辞宁俯身,指尖轻轻搭上他的衣襟:“长宁为陛下更衣。”
她的手腕忽地被人捉住。
燕帝手掌滚烫,气力极大,捏得她几乎有些发痛。
江辞宁垂下眼眸,继续道:“陛下,长宁为您更——”
帝王周身忽然冷峻下来,他拽着她的手臂往怀中一扯!
江辞宁天旋地转,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被他牢牢压在身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