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已在马场劳作数日,不曾知晓京城中事,可昨日却听说范阳卢氏嫡女卢映月面容尽毁,惊讶之余权当玩笑。
不曾想,今日一见,卢映月果然以丝巾遮脸,虽显美人多了三分朦胧之美,但却让郑瑜不得不浮想联翩。
他轻轻拍去了身上的灰尘,大方地走到了卢映月的面前,拱手行礼道:“多日不见卢大小姐,大小姐风光依旧,只是不知今日怎得空参观郑家马场?”
郑瑜说话时探究的目光不断的落在卢映月的面纱之上,让她不禁攥紧了手中的水纹思玻凉帕,心下更是紧张三分。
“今日骄阳似火,我想着马场上劳作的小厮们已然精疲力竭,便带着卢家的冰糖绿豆金丝汤分发给大家消暑,也算为郑二公子解了心头大事。”
卢映月语气轻柔,暖光丝巾上一双灵动的鹿眼美的摄人心魄,轻而易举便让郑瑜心中一阵悸动。
他面露轻笑,卷翘浓密的睫毛微微颤抖,温言道谢,“多谢卢大小姐为我分忧,郑瑜谨记于心。”
正值晌午,就算珮心在卢映月头顶撑着一把油纸伞,也难遮今日暑气,她已然香汗淋漓。
“如此炎热之日,卢大小姐为何还用丝巾掩面?不如摘下更加凉爽。”卢映月毁容的传言,在郑瑜心中犹如千斤之重,他总要想办法一探究竟。
闻言,卢映月轻咬唇瓣,眸中闪过了一丝慌张,但却依旧回答得体,“今日骄阳太甚,我从小皮肤娇嫩,丝巾摘下恐有损肌肤。”
郑瑜虽将信将疑,但也不便过多询问,心下清楚自己总会知晓实情。
“映月心中也有疑惑,不知郑二公子为何与小厮们一起劳作?”卢映月心火正盛,不想在与郑瑜兜圈子。
哪知郑瑜忽而眉头微蹙,面容犹豫且尴尬,轻咳两声后小声答道:“前些日子惹得家父不悦,便要我到这马场来历练自己。”
历练自己?卢映月嗤之以鼻,知道他显然是惹得郑老爷不开心,被罚至此。
自己竟天真的以为郑瑜接管了郑家马场,转了性子。
“郑瑜还有一事想要告知卢大小姐,只是心存愧疚,难以开口。”他一边说着一边轻抚胸口。
郑瑜向来油嘴滑舌,卢映月从未见过他如此难以启齿的样子,想着还未交到自己手上的古玩字画,心顿时沉了三分。
“郑二公子且说来便是。”卢映月轻柔的声音中夹杂着一丝紧张,手上的点翠金纹护甲快扎到了肉里。
郑瑜微微颔首,故作悲伤道:“许诺与卢大小姐的古玩字画,郑某恐不能兑现,那些古玩得家父喜爱,已然被其收入囊中。”
此话有如晴天霹雳,让卢映月顿时乱了心智,柔弱的向后退了两步后才堪堪站稳。
“古玩字画若被郑老爷收入囊中,确实不可再次取出,但郑二公子是否可以再购进一批呢?”
她心下着急,已然顾不得脸面,修长的护甲将掌心压出了道道伤痕。
卢映月如今一心想着交不上彩头便会名誉扫地,哪里顾得上掌上的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