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着卢映月美眸中的期待,郑瑜忍不住便要答应下来,只是想到自己如今的境遇,终究还是变成了一声叹息。
“卢大小姐,非郑某不愿,只是家父让我在此历练,我一时间无法离开。”
每听他说一句,卢映月的心便往下沉一分,直到听到最后,已然彻底心凉了。
“郑二公子,这本就是我的事,你愿出手相助,映月感激不尽,若是不愿……映月也无话可说,又何必用这种话来搪塞映月呢?”
指甲深深地嵌入掌心,点点殷红的血迹滴落在地上,卢映月却恍然不觉,和被人当做玩笑一般相比,这点疼痛又算得了什么?
“映……”
郑瑜将她的失望尽收眼底,心里一阵一阵的刺痛,仿若刀割一般,下意识便要喊出卢映月的名字,好在关键时刻反应过来,咬咬牙说道:“卢大小姐,我可以再想想办法……”
他委实不想让卢映月失望。
只是话一出口,郑瑜猛然醒悟过来,这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想收回却已经晚了,一时间竟是有些手足无措起来。
“郑某的意思是,再给我一段时间,我定能让卢大小姐满意。”
郑瑜试图挽回方才情急之下的失言,现如今他的境地,着实是做不了什么,只能等父亲气消了再谈其他。
只是这番话落在卢映月的耳朵里,却更像是在推诿了,她轻轻摇了摇头,拒绝道:“不必了,劳烦郑二公子费心。我的事情我会自己想办法的。”
如此生疏的语气,让郑瑜一时间有些不适。
然而,郑瑜并不知道,卢映月要不是想着维持辛辛苦苦营造出来的形象,此时只怕早就跟他翻脸了。
她抬眸看了眼马场,远处的小厮们还在喝着解暑汤,即便距离甚远,依旧可以听到小厮们称赞她的声音。
可这一幕,越看越像是在嘲讽她一般。
生平第一次求人,却让自己变成了一个笑话。
良久之后,卢映月收回心神,攥着水纹思玻凉帕的手掩住胸口,款款说道:“郑二公子,映月这就告辞了。”
“卢大小姐……”
愤怒、失望、疏远,感受到种种情绪袭来,想着今后卢映月可能都不会再愿意与自己交谈,郑瑜几乎失态,伸手便抓向卢映月。
卢映月及时察觉,闪身躲了过去,回转过来,眸中满是怒意,语气生冷道:“郑二公子,还请自重!你莫不是想要折损我的名声?”
冰冷的目光射来,郑瑜心头一惊,意识到自己的唐突之举,恨不能砍掉自己的双手,急急说道:“卢大小姐,方才是我失态了,还请卢大小姐原谅。”
卢映月只是淡淡地看了他一眼,便带着珮心离开了。
美人身影依旧在,却是渐行渐远。
郑瑜紧紧握着拳,直到卢映月和珮心的身影彻底消失不见,才恍然回过神来,低头看了看自己这一身粗布衣裳,所有的情绪皆尽化为无声的自嘲一笑。
回转到轿撵上,珮心愤愤不平道:“这个郑二公子,做的也太过分了,明明是答应了小姐的事情,却做不到,早知如此,当初又何必主动拦下差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