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关路远主动问:
“念西澄,你在庞婶家喝酒了?”
“嗯!”
最难说的三分之二句,都被教授说出来了,念西澄重重点头表示赞同,忘了现在对面根本看不见。
随后,某只醉鱼发出猫一般懒洋洋的声音,软乎乎撒娇,嗲嗲说出最后的重点:
“教!授!来接我,回~家~”
关路远赶到庞婶家的时候,念西澄又醉倒在轮椅上了。
没骨头一样东倒西歪地睡着,打着轻微的鼾响,脸颊因酒醺得发红。
活脱脱一条醉鱼。
庞婶忙给教授解释事情的起因经过,好孩子有心,记着她想给女儿打电话,特地借来手机,都怪她家那口子疏忽一时没看住,让孩子喝了酒。
“这怪不得您丈夫。”关路远明事理,“他又不是七八岁不懂事小孩,谁也不会看顾得那么仔细。更何况,他偷喝了您家的酒,我才该赔礼道歉。”
“哎哎什么话!”见教授没怪罪,庞婶舒了一口气,“我用他手机打电话,按道理还得给您付话费呢!我本想着给您送点水果去……”
“太客气了。”
双方体面客套完,关路远就准备把闯祸的醉鱼运回家。
结果关路远刚绕到人身后要推轮椅,念西澄不知是嗅到教授身上的气味,还是听到了教授的声音,嘤咛着手脚比划着,动弹挣扎起来。
“干什么?”关路远走到轮椅前,看着念西澄,问。
“呜呜……”念西澄口齿不清含糊着,伸长双臂对着教授,像是要够什么东西。
关路远抓住念西澄的双腕,这小子还不老实,扑腾着要甩开。
软绵绵没什么力气,所幸关路远也没使劲,念西澄三两下就能挣脱开。
可重获自由后,还不老实,又噫噫呜呜伸长手臂,要够关教授。
关教授就又抓他双手,他就又不老实。
旁观的庞婶憋着笑,“诶诶,澄澄是不是想让你抱他呀?”
关路远深吸一口气,说:“是。”
庞婶惊奇,“教授看出来了?那怎么不抱?哦,是不是咱们看着,你不好意思?”
“倒也没什么不好意思。”关路远冷静看着还在伸手讨抱抱的念西澄,说,“念西澄,我把你抱走,轮椅你不要了?”
“呜嗯……”念西澄摇头,看这态度,像是说不要就不要。
瞧给孩子豪横的。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个地主家煮鹤焚琴的傻公子呢!
“教授,要不,轮椅先放我家,您方便了再取回去。我保证给您保管得好好的。”庞婶提建议,“孩子第一次喝酒吧?醉成这样多半要难受,你今晚就惯着点他。”
事已至此,只能这样。
关路远接受了庞婶的建议,和这家夫妻道谢辞别,就先把醉鱼抱回了家。
这回是喝醉,不是纯粹睡着,任凭关路远怎么叫,念西澄都醒不来。
看来是没法自主泡澡了,关路远把鱼放回卧室床上,打湿了毛巾,就过来给鱼擦手脚。
细皮嫩肉的小子,皮肤被湿毛巾一搓就发红,哪怕毛巾是新的软的,念西澄还是迷迷糊糊感觉不舒服,又在床上挣扎起来。
“念西澄,别动。”
平日听着格外有压迫感的嗓音,被醉鱼迟钝的感官屏蔽了大半。
念西澄压根不怕,还是关路远一碰他,他就扑腾。
关路远站起身,先不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