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奖硬着头皮道:“殿下说,江熙喷他了一身,让他对念书产生了不可抹灭的阴影,明儿恐怕起不了床了。”
萧威:“你去告诉他,他明天敢不老实起床念书,我就令江熙吐到他床上去。”
步奖:“……是。”
萧遣哭着在浴池泡了半个时辰,那挥之不去的由内而外散发的臭豆腐蛋气味,以及脑海中轮番浮现江熙呕吐在自己身上时的画面,他觉得自己再也洗不干净了。
另一头,卧房内,江熙两眼发直,愣愣地盯着一处,饭也不吃,水也不喝。怎么说他也是京圈小有名气的公子哥,今天这一遭,恐成为他一生的笑话,可知这对他幼小的心灵造成多么大的伤害!
嫌隙(3)
第二天,江熙依旧一副憔悴的模样坐到萧遣身旁,心道:倒计时二十九天,有什么花招尽管使出来吧!
而这天的萧遣格外沉默,无论太傅提什么问题,萧遣都不理会,更别说主动聊天了,一只手懒懒地撑着下巴,一只手把玩着一块巴掌大的翡翠原石。
那块翡翠原石种水一般,一半淡绿,一般蜡黄,好几处吃着癣。如此普通的原石,达官显贵都不屑玩,萧遣却看得入迷。
江熙也无聊地撑着下巴看他,忍不住道:“殿下,看出名堂了吗?”
萧遣立马背过身去,“不待见”三个字写在了脸上,然后拿起笔,在白纸上画起了图案。萧遣下笔很快,不过片刻就画出三幅题材不同的图案来,并且栩栩如生。
一幅是鱼戏莲叶,一幅是醉依桂树,一幅是牧童牛背吹笛,而萧遣眉头紧皱,似乎并不满意,令宫人去藏书阁取些关于玉石雕刻的书来。
江熙了然,萧遣试图征服这块石头。不执着追求玉石品质,而痴迷探索原石的最佳呈现,怎么不算一种纯粹、美好的热爱?
这孩子没毛病,有毛病的是投错了胎,类如李后主的词妙,宋徽宗的字绝,就是不适合当皇帝。
江熙叹了口气,连父亲都奈何不了,他也无奈何。
一个上午风平浪静地过去,江熙没多太想,吃过午膳后就奔藏书阁去了。
直到晚上,司天监的小官吏来府上问话,江熙才知道,风浪远远没有停止。
小官吏彬彬有礼道:“江太傅,大公子的生辰八字可否方便告知呀?”
江宴:“这是什么意思?”
小官吏:“下午到现在,太子泻肚四回了,又掉了好大一把头发,说是大公子命格克他,不能共处。于是陛下令我们来讨公子的八字。太傅别多心,陛下是想证个明白,好打太子的脸呢。”
“原来如此。”江宴提笔,如实写下江熙的生辰,又道,“看过太医了吗,没看出缘故来?”
小官吏:“太医说,太子吃了生凉东西,但太子矢口否认,陛下也没办法。”